靳祁瑄第一次真正体会了什么叫气抖冷。
心跳都要罢工,呼吸都被扼制,从大脑到双腿都仿佛丧失了行动力。
过去五年里,柳璎芸也往死里作过妖:闹到上头条,气到长辈进医院,凭一己之力让集团股价跌停……
但从来没有一次,让他如此深刻的体会到疯狂的绝望。
靳祁瑄一直以为自己对柳璎芸是没有底线的。
但今天他知道,他要触底反弹了。
净身出户,不要孩子,断绝关系……每一条,每一句,都成为击垮他的利器。
她居然这么有心机,先租船出海,把他引开,事先留下离婚协议书,让靳夫人亲手操刀处理离婚事宜。
以靳家在西京的势力,哪怕他们夫妻不在场,也能让民政局把事情办下来。
过去五年,柳璎芸也一直在闹离婚,但每一次她都要求靳家给她至少一半财产,别说靳祁瑄不会同意,就是靳家其他人也只会送她两个字,做梦。
可是现在,她愿意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也要离开他。
从海上到港口,这一段距离,靳祁瑄脑海里不止一次产生可怕的冲动,要不就这样拉着她跳下海,生不能同衾,死亦要同椁。
感受到他周身萦绕的死亡气息,柳璎芸聪明平静地坐在不远处,一脸老僧入定的安详。
游艇在港口停泊,靳祁瑄几乎是拖着她下船。
“复婚还是死,选一样。”他把她的手腕骨都要捏碎。
这是他给她最后的机会。
柳璎芸答得毫不犹豫,“当然是复婚啦!”
靳祁瑄:“……”
“不过不是现在,”柳璎芸竭力想要脱开他的桎梏,“如果你想听我解释……”
“我不想。”
她再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不会信。
柳璎芸就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骗他,用闪着期待又希冀光彩的眸子望着他,露出那样侵蚀人心的笑。
柳璎芸瘪了瘪嘴,显然委屈了,“祁哥哥,芸宝手好疼啊……”
靳祁瑄松了手。
那一刻,他听到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他应该折断她的手,应该像他过往说的那样,打碎她的膝盖,让她再也生不出逃脱的心思。
但是他居然放手,因为她说,祁哥哥,芸宝手好疼啊……
靳祁瑄后退了一步,对自己的鄙夷和唾弃,令他内里割裂出另一个对立的影子。
离婚,很好。
她敢离婚,敢净身出户,敢不要孩子,那将来,就不要来跪着求他再收留她……
他曾经把整个世界奉送到她手上,但她毫不留情地砸得稀碎。
靳祁瑄觉得胸膛里是空的。
柳璎芸,你最好永远不要来求我,永远不要回头。
转身,像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像生命里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