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棚里,剧组还是忙碌着。
靳祁瑄能听到喧闹声像隔离很远的潮声,却始终由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他轻而易举的避开了所有人,潜上了后面二楼的休息室。
彭泽已经给了他确切的位置。
但靳祁瑄此刻的大脑有些放空……
说不清是妒忌还是愤怒,此刻已经把理智这种情感完全排斥在外。
他想起柳璎芸拿着笔趴在玻璃窗上,签字时的身影。
想起她指尖划过他肩膀停留在他胸膛的触感。
她是挑衅,还是任性,都无所谓了……
靳祁瑄不知道如果看到她和蔡舜宇在一起,他会做什么。
但他确信今晚上有人会横着从这里出去。
不是那个男人,就是他。
因为无法预判接下来的结果,他反而冷静得连眸光都没有任何的波动。
那么多的记者,还有偷偷潜来的蔡舜宇,柳盛翌的情报,明白无误地指向了一件事——
柳璎芸故态复萌,重新放飞自我。
并且,没有婚姻的约束,她会和蔡舜宇发展到哪一步……
一抹暴戾凶险的眸光,在靳祁瑄的眼中闪现。
他已经站在了最末端那间休息室之外。
手碰触到门把手的时候,他立即发现,门只是虚掩着……
原本寂静无声的心脏突然暴烈的跳动起来。
这一瞬间,靳祁瑄有种被扼制住呼吸的窒息感。
就毁灭吧……有个声音在脑海里这样说,毁灭之后,就不会有痛苦,不会有难受,不会有反反复复的绝望与期望。
“……我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希望哥哥会开心……”
柳璎芸细微却可辨的声音,却在此刻传了出来。
靳祁瑄搭在把手上的手一滞。
这是……又开始送礼谄媚了吗?
靳祁瑄按住了自己的胸口,用冰冷的枪托顶住那处脉搏跳动的源头。
明明身躯到大脑早已经麻木,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无法抑制的刺痛,从心脏生长出来,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送过蔡舜宇那么多的东西,领夹戒指胸针衣鞋……凡事一个女性可以讨好她恋人的礼物,一样都没有落下过。
可是他,他得到过她什么?
无休止的吵闹、指责、怨恨,还有最后一纸绝情的离婚协议书。
嘭!
门几乎是被他撞开的。
房间里的柳璎芸似乎吓得浑身一抖,当即把手里捧着的东西藏到了身后。
只有她一个人。
穿着私服,卸了妆,坐在化妆台的镜子跟前,睁大了无辜的双眼,片刻,才露出惊喜又无措的神情,“祁哥哥,你、你怎么来啦?你是想芸宝了吗?”
靳祁瑄几乎是顺手扣上了门,反锁。
因为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想之中,所以做得无比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