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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担心

作品:称霸天下| 作者:董竞一| 分类:玄幻奇幻| 更新:2023-01-13| 下载:董竞一TXT下载

第十六章担心

飞机巡查到了傍晚时分才回到停机坪降落,一天的巡查总共才发现有七八只气囊鸟,而且那几只鸟没有一只处于壮年。

第二天,直升飞机又去巡查了一天,发现的情况跟前一天大体一样:大兽向一号载客舱奔涌而来,气囊鸟鲜有所见。

调查组把两天来发现的情况向安全厅作了汇报,安全厅否定了气囊鸟会再一次袭击人类的推想,但对大型动物的入侵表示极度的担心。他们担心假如人类变成大型动物袭击的对象,要实施移民省的开发和建设计划一时又会搁浅。

两只自己飞到围栏里的气囊雏鸟令沈悦兰和夏荷花惊喜异常,他俩在安全厅接到曾之威打来的电话,连夜到野味餐厅拿来了鲜肉,赶到棚屋喂养。在棚屋,曾之威向他俩讲述了收留雏鸟的经过,他俩则向曾之威描述了飞机上见到的情形。夏荷花说:“我们去探险的那些天,见到的大兽种类简直不到飞机上见到的四分之一,飞机上见到的大兽有四条腿的、六条腿的、还有有腿又有退化后还留有翼膜的;头上有长一只角的、也有两只三只角的、还有在后蹄上方长角的。那些动物每一头看起来都狰狞古怪,模样多数都很吓人。我们是从飞机上往下看,多数没有看到牙齿,有许多还无法判断是肉食还是草食或是杂食性动物。有一种浑身长剌的动物,我估计足足有几千公斤,撑起那剌的时候,形成十来米的白剌球,非常壮观……”

由于两天来的劳累,躺到床上就睡着了的沈悦兰做了一夜的恶梦,最后一个梦,他梦见自己乘坐的直升飞机发生了故障,迫降到了一群大型动物中间,那群大兽身长都是二十多米,四肢有力、拥有巨大的扁鼻子,它们用鼻子三下五除二地就把直升飞机的旋翼折弯扳断了。一头粗皮大兽又用头上的尖角掀开了机舱外壳,用粗粗长长的舌头把困在飞机上的其它人一个个地卷进嘴里。这时,一群气囊鸟飞来朝那群大兽喷射毒雾,他闻到了气囊鸟的气味,觉得气喘不过来,憋得他一觉醒来了。他醒来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曾之威正捏着他的鼻子催醒。曾之威责怪地说:“睡得好死哟,我摇你摇了半天都没摇醒!安全厅派了三个警戒员来加強这里的警戒,他们要见一见你。”沈悦兰一骨碌爬起来,看到曾之威身后站了三个穿了防护服的人,其中一个大个子走上前说:“根据安全厅的指示,你们这里作为重点保护场所,派我们三人前来警戒。安全厅的官员说,大型动物的入侵今晚就会到达这里,要大家一起做好防范准备。”他自我介绍说:“我是组长,姓高。”又指着两位一起来的说:“这两位是组员,这位姓樊,这位姓尚。待会,你们也熟悉一下激光枪的用法,我们给你们带来了两把激光枪。”沈悦兰听了很高兴,欢快地站到地上说:“好。等一下我们三个人都去学一学。你们先请坐。不过,你们也稍微注意一下,那气囊鸟对穿了防护服的人特别敏感,见到你们会很不安,最好不要靠近它们。”高组长有些茫然地说:“那我们怎么帮你们警戒?总不能让我们像你们一样,不穿防护服就赤膊上阵吧!”沈悦兰说:“不然这样,你们把防护服借一套给我们用一下,让我拿上它到圈子旁,慢慢的边穿边去喂一下那种鸟,让那种鸟慢慢的适应穿防护服的人。”高组长说:“你们把我这一套先拿去用吧。”说完,他脱下自己身上的防护服,把防护服交给了沈悦兰。

经过观察和交流,警戒组的三个人基本上熟悉了棚屋周围的环境,沈悦兰三人也对激光枪的使用技术基本掌握;与气囊鸟循序渐进的接触,气囊鸟对穿防护服的人也不再心怀敌意、怒发冲冠,不再显得躁动不安了。

湿热的白天一晃而过,阴沉昏暗中夜幕降临了。

傍晚时分是野外动物活动的高峰期,鱼虫鸟兽的怪叫令三个警戒员绷紧了神经,姓樊的警戒员问道:“这里的夜晚动物是不是都是这样叫?”曾之威回答说:“是呀,都是这样叫。”姓尚的说:“怪令人恐惧的。怎么都是这样的叫法!”沈悦兰说:“那些大兽呲牙咧嘴地叫的时候才是真正可怕呢!它们都能发出宏大的喉音,能吼得让人头皮发麻。”正说话间,远处传来了几声长长的苍凉的喘叫声。气囊鸟听到这种喘叫声,立刻显得十分焦躁,连受伤最重的那只也“咕咕咕,咕咕咕”地大叫起来。大家握紧了激光枪,打开強光手电向发出喘叫声的方向照射。“啊,来了。那灰黑的大兽一下来了五头。”姓尚的警戒员首先发现了目标。

高组长用自己的強光手电照了照那几头大兽,看到那几头大兽抬起头朝棚屋这边听了听,绕开棚屋向前走了。他放低声音说:“啊,真大!有点像动物园里的大象,但比大象还大。”沈悦兰边摄像边说:“我们坐飞机巡查时见过这种动物,那时我们见到这种动物在吃草。”高组长说:“这么说,那是一种草食动物。”夏荷花说:“有些杂食性动物外表看不出来,只能从有没有长犬齿去做大体判断。”姓尚的看着那几头远去的大动物说:“它们好像不前进了。”高组长说;“可能它们看到载客舱有些怪异,在迟疑。”那几头大兽朝一号载客舱看了两三分钟,朝载客舱发出了几声试探式的“呵,呵”的叫声,见巨大的载客舱除了有一排红灯在闪亮,没有一点其它动静,放心地向前走去了。高组长看着继续悠哉悠哉地向前走去的大兽说:“安全厅向所有的警戒点都发出了通令,假如大兽不是主动攻击人,任何人不能随意向大兽开火,我们也应该很好地遵守。”夏荷花和曾之威看着手中的激光枪,心中都有一股寒凉的感觉,他俩觉得,也许正是因为有了这奇特的武器,才几乎使气囊鸟灭绝,才引来了大型动物的入侵。

几个人高度警惕地守候了一个多小时,没有再发现什么动静。突然间,不远处一头花鹿惊慌地向棚屋狂奔而来,花鹿后面跟着几头花纹暗黑的短尾长耳大猴,大猴后面又跟着几头六脚兽,它们都慌不择路地地奔向棚屋。高组长看到那些动物异样反常,提醒大家说:“你们注意,后面可能有大动物在追赶它们。”果然,他的话音刚落,一头两丈多长的花豹紧追着一头很大的六脚兽已经相当靠近。六脚兽绕着棚屋转了一圈,冲进了气囊鸟圈旁的过道。但那过道没有出口,六脚兽被花豹逼进了死柳同,吓得全身发抖。这时候,两只气囊鸟奋力飞到围栏的栅栏上,朝花豹发出“咕咕咕,咕咕咕”的警告声。花豹听到气囊鸟的警告,抬起头朝正处于自己上方的气囊鸟看了一眼,比避马蜂窝还谨慎地退出了过道,悻悻地离开了棚屋。处在棚屋上层的人看到了眼前发生的一切,都确信气囊鸟在地兄七的这一带拥有至高无上的威望,一定是所有动物的主宰。警戒组的人连赞气囊鸟是神鸟。后半夜三点,警戒局给高组长打来电话,说好几个警戒点都发生了大动物袭击人的事,提请务必注意。四点,两头青面獠牙的粗皮无毛大兽欲向棚屋靠近,听到气囊鸟不屈不挠的叫声,也很无奈地向其它地方走去了。之后,棚屋渐渐的变得安静起来,前来避难的几头动物也悄悄离去。

六个人紧张了一夜,大家都有些疲劳,警戒组的人劝沈悦兰三人去休息,三个人客套地推辞了一番后,夏荷花和曾之威把激光枪放到了架上,沈悦兰也收起了摄像机。临进简陋的卧室前,三个人都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窗外的荒野,只见那荒野在強光手电的照射下——处处显得恐怖阴森。

一号载客舱底部躲进了十几头比象还大的动物,它们把平衡动力翅当成了遮阳挡雨的天然屏障,在下面摇头晃脑、甩尾逗乐。安全厅无法估测到大兽入侵的具体情况,一时不敢贸然对大兽采取杀灭措施。那些头头们知道,在这扑溯迷离的星球上——到处潜藏着危险。假如像剿灭气囊鸟一样,引起另一些物种的入侵,那将得不偿失。有人提议用高音喇叭驱兽,一试,果然载客舱下的动物都被赶到野外去了。但到了傍晚,那些大兽又回来了,而且头数还有增加。它们很快适应了高音喇叭的声音,还觉得那声音新鲜、好玩。

移民省的高官们对人们多日来都龟缩在载客舱里感到十分不安。他们认为,若不抓紧时间让大家建立起生活基地,已经到来的这些人的生存必将成为问题,假如三号载客舱一到,那简直无法应付。安全厅请示拉电网驱兽,几个头头商量了一下,认为只能在局部试行——因为没有人能把握大型野兽的报复心理,一号载客舱上也没有正规的拉电网材料。

不能外出活动,呆在载客舱里的人都觉得很郁闷,有不少人选择了借酒度时光。但一号载客舱的制酒机产量有限,许多人酒瘾一上来开口就骂,骂葛林、骂移民省高官、骂野兽、骂呼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的电信台。

移民省长圣佳郎次给葛林总统打了专线电话,汇报了移民们被困后无所作为的情况,请求在一号载客舱返回地球后,抓紧时间装上耕种机、拉电网材料、激光枪、炸药、小型导弹及一组空射远视卫星等东西上来,他用电话给葛林总统开了一串长长的清单。安全厅对敢不敢猎杀载客舱下面的动物征询了沈悦兰三人的意见,沈悦兰三人经过商量分析,认为这一带本身不是大型动物的领地,在这大型动物也是陌生的地方猎杀它们,不但不会引起报复,还会使许多大型动物对这陌生的地方产生恐惧感。他们认为,起码在两百公里以内的大型动物都可以当成猎物捕杀,可以顺带改善一下移民们的生活。安全厅听取了他们三人的意见,派了五十个人去参战,在几十枝激光枪的闪闪蓝光下,三十几头像猪又似象的动物顿时血口大开,没有一头能够逃窜。人们给这种被猎杀的动物取名为四耳象。因为这种动物除了有地球上的兽类一样的两只耳朵,还在这耳朵下方长着筒状定向耳。人们猜测,这定向耳能够听到遥远的微弱声音。

当天晚餐开饭的时候,载客舱上的人每人领到了一份天赐美食——四耳象肉。许多人嚼着四耳象肉连赞好吃,但有的人却嘟嚷着说:“有好菜没酒,太可惜了!”

安全厅派人在载客舱的西北面拉上了电网,东南面派剿灭队的人值班巡逻,决定先在小范围围剿圈内的所有大型动物。一时间,围剿圈内到处腥风血雨,载客载上天天美味佳肴。有一种身披鳞甲的大鳄外皮绝缘不导电,它们拨开电网线,让许多的大型动物跟着它涌进圈内,使得圈内的大型动物杀了一批又一批,杀得剿灭队的人手颤心寒,搞得整个地方尸臭遍野。

大型动物的到来跟来了一批虻蝇,这种虻蝇的到来让人措手不及,因为它对人的血液特别感兴趣,叮到人的身上,被叮的地方立刻会引起大范围的麻痹肿胀,使人丧失局部活动功能。几天来,剿灭队的人有被叮歪了嘴的,有叮歪了脖子的,有手脚被叮了不能活动的。好些人都搞不明白,那用针都难以剌破的防护服,怎么在那虻蝇面前却不起作用呢?后来经专家化验才知道,这种虻蝇的唾液里,含有一种腐蚀性极強的酸性物质。时值夏末初秋,天气炎热,身穿防护服的人酷暑难当,好些人发生了中暑;防护服外涂了驱虫液的人,又对那难闻的臭味感到不适,引起头昏呕吐。

宣传厅的人一边宣传剿灭队的英雄事迹,一边组织困在舱里的人开展文娱活动。剿灭队的狩猎录像成了许多人消除无聊的良药;《地兄七丛林探险记》成了大家了解地兄七世界的天窗;沈悦兰、夏荷花、曾之威三人成了大家心目中的英雄。虽然有不少人还末从亲友遭难中走出阴影,但面对着乐观派的歌声和餐餐的美味佳肴,压抑的心情多少也得到一些缓解。形成对照的是,建设厅的人多数都显得无所适从。他们忧心忡忡的,不知道哪一天才能自由地去开拓那片画在蓝图里的净土。

江苦情歌夫妻俩由于从事的是大脑芯片的植入工作,在气囊鸟大举向人发起进攻时,她俩和孩子们都呆在舱里,全家人都避免了那场灾难。载客舱的民用电话中转台关闭后,与地球联系的私人通话全被禁止,江苦情歌很想跟爷爷打个电话,告诉爷爷自己知道的一切,但她知道不可能,只好默默地忍受着孤独,強把烦闷压在心底。由于她不是政务人员,以前经常都能直接收到月亮公司送来的求爱信。她对那些信历来不看,一收到就送到碎纸机中打烂。今天,月亮公司邮递员又给她送来了一封求爱信,她觉得心里很无聊,鬼使神差地拆开了那信封。写信的人叫单边草,字写得不错,那信写道……我知道我成不了你的情人,但我想做个和你谈情的朋友。许多人把爱情描绘成是一朵美丽的花,我觉得爱情多数是单边的梦,爱时竭斯底里,醒来似有却无;撇开了事业来谈爱,不顾生存来谈情,那情,那爱,似真亦假;假如把时间和精力放到了事业上,那爱情便显得可有可无。天下的钟情女,历代的痴情郎,有几个在事业上有长进,有几人能在生存中畅度难关?丑丑的阿汉铸大业,单身的卒子守边关,是他们创造了爱情的基础,是他们撑起了爱情的空间。文学家爱把**说成是情爱,憨男傻女愿把**说成是爱情。门前入对的灰喜鹊也有赠虫作礼的时候,没人说过它们拥有爱情;傍着母鸡伸翅画圆的公鸡的动作,只配称是动物间对异性的调戏;群蛙闹田更只是太平祥和的象征。不用说,人世间的爱情,只能是似真似假、似有似无,闲暇无事时去争取的一种矇眬感受……

江苦情歌不知道写这封信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写这封信的人的用意何在,不过,这封信勾起了她对爱情的一些想法。她认为,对爱情,没有必要特别去关注。假如夫妻性格志趣相同、能够给对方足够的理解和谅解、事业有成、家庭和睦,不用爱情这个字眼也是幸福的。不过,她对身为男人的自己的丈夫对这个问题会怎么想,她的心里很没有底。国家制定了《情人法》,自己的丈夫拥有选择情人的权利,一旦丈夫选定了一个情人,让自己经常面对丈夫与情人的情爱,甚至免不了有时会与她俩在假日里共度良宵,她不知自己会有什么反应。她想到这里,不禁加快了心跳,脸渐渐地红了起来。

一号载客舱上凡是有些责任感的人都有坐吃山空的感觉,移民省的官员对此更是心急如焚。于是,一个开辟六千平方公里生存空间的计划获得了通过,剿杀这六千平方公里的大型动物的方案被付诸实施。

爱好冒险、喜欢剌激的夏荷花和曾之威报名参加了剿灭队,他俩被分配到了第十队的第四组。参加了两天的培训后,他俩领到了防护服、激光枪、驱虫液和野外生活用品。他俩在一个姓田的组长带领下,和另外六个队员踏上了征程。

剿灭队的人见到大型动物就打,几天来,单是第四组的人打死的大型动物就有上百头。不知道是不是人类在地兄七上大开杀戒震怒了天神还是怎的,剿灭队所到之处,经常晴天打雷、连发山火,那大火又被莫名来的倾盆大雨浇灭。一号载客舱还观察到了两个忽隐忽现的怪异飞行物。

连日的征战使第四组的人都感到有些疲乏,找个好的宿营地成了大家的共同愿望。这天,他们在一座大山与平原的交界处找到了一个岩洞,他们决定今后几天就在这岩洞里宿营。岩洞的外间像个大厅,紧靠左边石壁的地面有一条小沟,小沟中有从里间流出来的一股清水。里间有嶙峋的怪石,地面潮湿。第四组的九个人都住在大厅里。大厅里有一股臊味,厅外的缓坡地上有一些零乱的脚板印。大家猜测,一定有一群不是太大的动物曾经居住在这一岩洞里,或许那群动物还会经常光顾这个岩洞。田组长交代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要防止这种动物对人发起突然袭击。住进岩洞的第一个夜晚一切如愿,没有野外动物前来干扰,没有蚊虫乱飞,除了搞后勤的三个组员轮流站岗,其它人都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早晨大家起床洗刷后,吃了烤肉和营养粉汤的早餐。饭后,田组长让老王带上两个组员到北面的山林地,自己则带着夏荷花和曾之威去南面的草原——继续剿杀大兽。

漫漫的草原,荒草长得比一个楼层还高。草杆像竹杆,挨挨挤挤的密不透风,田组长三人不得不依靠手机的方向指示图来记录和确定行走路线。因为从动物践踏出来的道路上前进,九拐十八弯的,如果迷失了方向,会永远回不了营房。他们越往里走,动物们走出来的路越多,纵横交错的令人难以确定该往哪里走。但手机方向指示图只能标示方向、所行地参照物和时间,不会指出具体的该往哪里走,在参照物大同小异的草海中,他们三人陷入了进退两难,只得走走停停地经常驻足观望。当三人在一纵横交错的路口确定不了该往哪走时,一条灰色大蜥蜴扒开一路荒草,伸出舌头、两眼放光地朝人窥视。夏荷花一扣扳机,大蜥蜴“吱”的一声,脖颈处裂开了一道口子,血喷如泉,不一会,就垂头软脚地瘫了下去。三个人走到大蜥蜴前观看,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田组长忍着腥臭用微型摄像机给大蜥蜴摄像,夏荷花和曾之威端着激光枪观察着周围,夏荷花有些自豪地说:“这条蜥蜴应该有十四五米长、三四千斤重。”田组长站到蜥蜴右边几米的地方,将摄像机对着大蜥蜴按下了测定距离的C键,他看了一眼显示屏说:“十四点一米长。”他朝夏荷花夸道:“小夏,你的眼力不错。”正说话间,一阵拨草的声音由远而近,“哗啦啦”地到了三个人的左边。大家顺着声音往草缝中看了好一会,都没有看到什么,夏荷花抬起头朝上一看,立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一条大蛇的信子已经在三人上空忽闪忽闪地伸过来了。他赶紧把激光枪调到最強档,把准星对准了悄悄地伸过来的蛇头,他斜着朝田组长看了一眼,见田组长正慢慢地蹲下,把摄像机放到地上,十分小心地去拿放在一旁的激光枪。这时候,信子后面传来了大面积拨草的声音。夏荷花猜想,那大蛇已经弯缩了后部的身体,马上就要向曾之威发起进攻了。他来不及细想,顾不得蛇头正架在曾之威头顶的上方,把扳机一扣,“咚”的一声,巨大的蛇头像一截树桩一样,砸在了曾之威的脚边。大蛇被斩断了头,神经传导系统本能反应地指挥着蛇身在摆动,发出了激烈的拨草声响。几分钟后,惊魂稍定的三个人走到已无声息的大蛇躯干旁,望着像粗皮大树干一样的蛇身,不禁都发出啧啧惊叹。他们费力地爬上蛇背,站在那里观看了蛇的全貌,那蛇全长四五十米,腹部身段两个人都难以合抱,全身暗绿色,大的鳞片竟有十七八公分宽。“天呐,这地兄七上竟有这么长的巨蛇!”田组长在给巨蛇摄像的时候,曾之威不禁发出了深深的感叹。田组长拍完了录像,朝溅了一身蛇血的曾之威说:“看你满身是血的,我也溅了不少,我们找个有水的地方,先去洗一洗吧。”

他们顺着低处走了约有三里多路,找到了一个小湖。在湖边,他们看到了一群陆地鱼。这些鱼每条都有百十斤重,有的在吃草,有的在水中嬉戏,对人的到来并不显得惊慌,也没有表现出对人怀有敌意。三个人看到这些鱼长相可爱,动作斯文,决定不予剿杀,只是由田组长录了像。曾之威和田组长在用湖水冲洗身上的防护服上的蛇血的时候,夏荷花在湿地上发现了好几个约有一米大的深洞。这些洞里躲藏了什么动物令他十分不解,待田组长帮曾之威擦洗完毕后,他把田组长和曾之威叫到那洞旁一起探望。三个人在洞外谨慎地朝洞里张望了很久,都猜不透那洞里到底躲着个什么,喜欢探个究竟的曾之威跑去用激光枪切断了一条陆地鱼的脚,把扑腾的陆地鱼拖到洞口前。果然,一会后,洞里溜出一条像蚯蚓一样的动物来,那动物一口就把陆地鱼刁起退回洞里。田组长看了来了兴趣,他叫夏荷花和曾之威再去捉一条鱼来,到另一个洞口去引出洞里的动物,他说他要给那动物摄像。曾之威用激光枪的低档击伤了一条陆地鱼的脚,和夏荷花一起把那条不肯就范的陆地鱼拖到了一个大洞前七八米的地方,让那条鱼“唧唧”地叫着、扑腾着,然后站到田组长身边看热闹。两分多钟后,洞里挺出一条软体圆筒状的动物,那动物张开头部,一口就把陆地鱼包进了嘴里。三个人都看得清楚,那软体动物并没有专门的嘴巴,只是它的前端有突然扩张的功能,扩张后就形成了一个大口,大口直通肠胃。对于构造这么简单的动物竟然拥有灵敏的反应,能够捕食活蹦乱跳的陆地鱼,三个人都大惑不解。待这动物缩进洞里,他们才感到站在洞旁很危险,觉得身上有些发凉。

离开了潮湿的浅滩,三人走到了一处草密如毯的地方,那些针叶小草虽然不及人高,但密而韧的茎叶自然编织出宽厚的大草毯。曾之威放下背包和枪具,爬到上面尽情蹦跳着,兴奋得发出“喔,喔”的大叫。曾之威刚叫过,站在路上的田组长和夏荷花发现不远的草毯上伸出了很多的鸟头,那些鸟都在转动着脖子四处观望,力图辨别出这种大叫的声音来自哪里。曾之威又大叫了几声,田组长赶紧制止说:“不要再叫了,会引来麻烦。下来!”曾之威半爬半滚地回到路上刚站定,天上就开始“咦,咦”的随着这叫声飞过来了几只鸟。这些鸟每只都有十几斤重,伸着长长的脖颈和脚、扇着翅膀在三人上空盘旋。田组长发现情况不妙,命令道:“你们赶紧拿刀从草的下部掏出一个洞来躲住。快!”说着自己也从裤腰的刀鞘中抽出刀来,一把连一把地割着草,快速地掏出了一个草洞。当三个人都躲进草洞的时候,天上密密的鸟层已经遮得地上没有一点光线。他们凭着感觉又将草洞割深了好几米,把三个人的草洞打通。三个人听到“咦,咦”的鸟叫声越叫越多,最后连成了一片,都知道大事不好。田组长小声地说:“这鸟是越来越多了,我们惹不起它们。万一它们会飞到我们上面站着,大家一定不敢乱动。”曾之威应道:“知道了。都是我惹的祸!”夏荷花说:“我们只好当一回缩头乌龟了。”话音刚落,好几只鸟真的落到了三人上面的草层上踩来踩去,并且发出“唧呀,唧呀”的叫声,似乎在“唧呀,唧呀”的叫声中,要把它们发现的猎物挤出来、压出来。三个人顶着身子上面沉甸甸的重量,任草上的鸟们踩踏了十几分钟。忽然,只听得“哗”的一声,聚集在上面的鸟们突然全部飞走,三个人顿感一阵轻松。当草层上没有了鸟的动静后,三个人经过商量,慢慢地钻出草洞。

但当他们快从草洞中钻出来的时候,闻到了一种腥臭无比的气味。夏荷花憋着气说:“那是什么动物的味道?这么臭!”说着他在前,田组长居中,曾之威在后,相继爬出了洞口。出了洞口,他们发现右面滚过来一个圆筒。这圆筒高五六米、长十来米,不断晃摆着伸屈不停的许多草绿色触须,使人看了不寒而粟。田组长说“杀了它!”说着端起激光枪就朝那圆筒进行了一道横切。当一道蓝光闪过,圆筒整个趴到了地上,在好几根喷管中都向外喷射出白色的腥臭气体。三个人耐受不住那腥臭无比的气体的熏击,慌忙地从草洞中拿起自己的背包和装具,赶紧逃离。路上,田组长遗憾地说:“下次再碰到这种动物,忍住臭也要给它摄个像。”曾之威说:“太臭了,那是个臭筒!”夏荷花说:“田组长,我看就把那动物命名为臭筒好了。”田组长想了一下,说:“嗯,好。那家伙的确太臭了,就叫臭筒。”夏荷花问道:“你们猜,那臭筒是草食动物呢还是肉食动物?”田组长说:“按我看,那是肉食动物。”曾之威附和道:“应该是肉食动物。”走在后面的曾之威停下来小解,一泡尿没撒完,只听到田组长和夏荷花都“啊”的一声大叫起来,他侧转身一看,前面一条大毯样的动物两头跷起,把田组长和夏荷花兜在了中间。跷起的两端迅速上卷,两端的勾爪互相勾住后,整条大毯迅速卷成一个圆筒。这圆筒带着被触须缠住的田组长和夏荷花开始向前滚动。曾之威看得明白,圆筒外层有许多收放自如的撑足。撑足收放自然、快捷有力,那圆筒只要把一边的撑足收起,把另一边的撑足挺长,圆筒就向收起撑足的那边滚动。曾之威端着激光枪冲上去要朝圆筒开火,又怕伤着了被圆筒包着的同伴。他转到圆筒的侧面,看到田组长和夏荷花都在筒底时,果断地朝圆筒的上部开了枪。

那圆筒被击中了要害,“嗞”的一声,像漏气的皮球一样塌瘪下去,一会后,它松开勾爪、摊平了身体、放开了缠住人的触须。田组长和夏荷花从圆筒的身上爬起来,惊慌地跑到曾之威身边站住。夏荷花庆幸地说:“组长,我们俩好险!那触须那么有力,我被它缠住一点办法都没有。”田组长说:“我也一样,我两手只能护着自己的脖子和头部,根本顾不得其它的东西了。你看,我这手腕被触须缠住的地方都红肿起来了。”夏荷花说:“也许那触须放出了一种化学的东西,我的手和耳朵都有些肿痛。”曾之威说:“你们赶紧将红肿的地方用水冲一下。”他将自己的饮水瓶打开,用水给两人冲洗了一番。冲洗完毕,田组长拿起摄像机给圆筒动物摄像。曾之威不解地说:“怎么,这个臭筒没有一点臭味?”田组长停下来说:“是呀,它一点臭味都没有。”过了一会又说它的触须像草一样很好伪装,不然我们就不会走到它的身上去了。夏荷花解释说:这或许就是动物多样性的一种表现吧!几个人正在探讨着臭筒的奇异性状时,不远处的一个臭筒正向这边滚动而来,田组长赶紧把镜头对着那滚来的臭筒拍摄。夏荷花提着激光枪,朝已举枪瞄准的曾之威说:别急着开火,等到它滚近了再打。臭筒滚到离三人二十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两端伸出许多触须,触须不断向外游动。当那臭筒停了一分多钟,又将后面的撑足挺起要继续向人滚来时,曾之威开了火。那臭筒挨了一枪横切,顿时塌垮变形,松开了连接头尾的勾爪,用一端不断地拍打着地面,发出嘭,嘭,嘭的声音。在这个臭筒垂死挣扎的时候,夏荷花发现在几百米的地方,两个臭筒在一前一后快速奔逃,滚动时速足有六七十公里,他举起激光枪对着那两个臭筒进行了两组闪射。两个臭筒被击中,塌瘪后没入到漫漫的荒草里,向上喷出了两团灰白的雾气。

傍晚回营后,大家互报战果,畅谈一天来的所见所闻。令田组长这边三个人想像不到的是,老王那一路的三个人也碰到了非常奇怪的动物。老王说:他们走在森林下,突然间,树上歪下一段枯枝样的东西,那东西一端着地后,另一端即刻向人袭来。要不是他们反应快,马上向其开枪,三个人都会丧生在那三米多宽的巨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