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琐碎的工作,都是手下麻杆、老泥鳅他们在干,根本不用他这个牢头去干。
所以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混着等下班,用他自己的话讲,这份差事没有挑战,没有刺激,就像一条混吃等死的咸鱼,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等下班。他是牢头,不需要事事亲为,如果在牢里待得无聊了,还能提前翘班到城里转转。
这日子真心有些咸鱼,但就算是咸鱼,沈宽也觉得自己好歹是穿越人,总得做个有梦想的咸鱼吧?
如今他差事稳定了,住处也安顿完了,第一个梦想自然是做一条有钱的咸鱼了。
毕竟县牢没有油水,只有那点微薄的工食银,但是他作为当牢头,手下有一帮兄弟,那必须是仗义疏财的,所以他在县城的开销,委实有点大。
这一天天的往外花钱,上次林月婵留下的五十两银子,算上租房的钱,已经花掉小一半了。
所以,沈宽觉得,眼下自己比较迫切的一件事,就是想办法赚点银子,做个有钱的小牢头。
这一天,他提前翘班离开县衙,往西大街去。
西大街是坊市,各类买卖交易,几乎都集中在这片区域。
他一路来到西大街坊市,这会儿已过中午,坊市内人并不多。
他在坊市内逛了一会儿,转悠进一家经营南北杂货的铺子里。
这时店内没什么客人,一个小老儿正趴在桌子上打着盹,沈宽迈步走到桌前,轻轻敲了敲桌面。
“客爷,不,差爷,您…您想要点啥?”
小老儿立马从睡梦中惊醒,看着站在眼前穿着公服的沈宽,赶紧从椅子上弹起身来,堆着一脸笑容问道。
这年头,他们这些做买卖的小商贩不比大县城那些大户人家的生意买卖人。
世人都知,阎王是最不能得罪的,但阎王手下的小鬼却是最难缠的,
而沈宽这些公门里的官差衙役,在坊市的小商小贩眼中,就是变着法儿的巧立名目,敲骨吸髓的小鬼。
沈宽一看这小老儿一脸讨好的样子,就知道县衙里他们这些公人衙役,平日里是多么的遭百姓讨厌了。
不过他今天不是坊市不是来调查民意来的,是奔着找挣钱路子来的,所以不管那些有的没的积沉烂事。
他问小老儿道:“掌柜,你店中可有纯碱?”
“纯…纯碱?”小老儿愣了愣,“差爷,恕小老儿愚钝,何为纯碱啊?”
“发面用的。”沈宽一愣,大明朝都已经有馒头了,怎么会不知道发面用的纯碱呢?
小老儿一听,恍然大悟,道:“差爷您问的是碱面吧?有、有、有,咱这有襄阳那边来的上等碱面,不知差爷您要多少?”
沈宽盘算了一下,说道:“先给我来一斤吧。”
“好嘞,客爷,稍等。”
小老儿连忙走到店内一口大缸铅处,掀开缸盖舀出一瓢白色粉末,然后称了一斤给沈宽,“差爷,这是一斤碱面,高高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