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晚风徐徐吹来,他的声音亦然。
温柚怔然地望着闪现在面前的少年，隐约觉得这一幕好像是梦中的场景。她下午午睡的时候，就梦到过这一幕。
她没有想过,自己的美梦这么快便会成真。
陈霁站定在她眼前，垂下眼看她怔怔的神色,嘴角微微往上勾了下,低声道：“宝宝。”
周围都是陌生人，他唤她没了顾忌。
温柚长睫颤了下，轻轻答应,“陈霁。”
陈霁兀自笑了下,朝她张开手,“要不要抱一下感受一下？”
感受我是真实存在的。
听见他的话,温柚毫不犹豫地钻进他怀里，感受他的体温,气息。
他的怀抱是她熟悉的,是温暖的,是能将她包裹住的。
晚间月色笼罩下来,陈霁将人拥着,隐约像是在水中打捞月亮，他将他的“月亮”托住,抱住,让她在水中找到可以依靠的，可以停留的地方。
他低下头，微微弓着身体,脸颊轻蹭过她侧脸，嗓音很轻，“我在。”
温柚没有说话,她闭上眼睛，努力地往他怀里钻。
陈霁一笑，伸手揉了揉她脑袋，将她抱得更紧。
公交站台附近人来人往，两人没有去考虑太多，只是紧紧相拥。
路过的人偶尔会朝他们投来注视目光，但女生的脸看不清，男生的也只能看到一个大概轮廓。有人觉得两人拥抱的氛围太好，忍不住拿起手机拍照。
有所感应的，陈霁微微偏头看过去。
对方讪讪地放下手机，匆忙离开。
温柚不知道这点小插曲，她在陈霁怀里汲取他给予的力量，深吸一口气，才虚虚地仰起头看向他，“你开车来的？”
陈霁摇头，伸手将她蹭乱的头发整理好，漆黑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不是，坐车来的。”
温柚：“顺风车？”
陈霁牵起她的手，嗯了声：“差不多。”
他垂眼看她，“现在回家？”
“……不回，”温柚从他真的出现在宁江这个惊喜里回神，抬起眼道，“你不是想吃馄饨吗？”
陈霁莞尔，“骗你的。”
温柚：“我带你去吧。”
她眼睛亮灿灿地望着他，实话实说，“刚刚晚饭，我没有吃饱。”
她本身对西餐厅很多菜品就不是很喜欢，又因为余程慧和李元洲的事情，胃口更是大减。随便吃了两口，温柚就放下了筷子。
温柚想吃，陈霁自然愿意去。
他和她掌心相贴，把她握紧，“好。”
馄饨小店离两人现在的位置不远，走路十多分钟就能到。
春末的晚风真的很舒服，更何况是宁江这个小地方。晚上散步的人很多，由内而外透露着惬意。
温柚提议走过去，陈霁没有意见。
两人抵达馄饨店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时间。店里的客人不多，温柚和陈霁找了位置坐下。
点好要吃的东西，温柚才想起来问陈霁，“你来宁江多久？”
陈霁低眸盯着她，“你希望多久？”
“？”
温柚一懵，思考二秒道，“我希望多久就可以多久？”
陈霁给出肯定答案。
温柚直勾勾盯着他，明明只是大半天没有见到，她忽而觉得陈霁帅了很多，沉稳了很多。
陈霁回视她的目光，微微抬眼，“怎么这么看我？”
温柚实话实说，“忽然发现你又变帅了。”
陈霁勾唇，嗓音带笑，“以前不够帅？”
“以前也很帅。”温柚说。
两人说话间，老板将两碗馄饨送上桌。
温柚是小份的，陈霁是大份的。
刚煮出来的馄饨还有些烫，两人不着急吃。
等了一会儿，温柚尝了一个，“好吃，你快尝尝。”
陈霁说好。
两人安静地吃完馄饨。
温柚的这一份没有吃完，最后是陈霁将她剩下的挪到自己这边，全部吃完的。他对温柚剩下的东西，一点都不嫌弃。
晚餐是温柚买的单，她坚持。
不贵，陈霁也就没有和她抢。
吃过馄饨，夜色更深了一些。
温柚这才想起来问陈霁，“你订酒店了吗？”
五一假期，来宁江的外地游客不少，很多热门景点地方的酒店早就爆满。
陈霁又牵上了她的手，“订了。”
温柚问：“在哪儿？”
陈霁说了个酒店名字。
温柚觉得熟悉，可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具体在哪个位置。
陈霁瞧着她沉思的神色，忍俊不禁，“想不想过去看看？”
闻言，温柚有几秒迟疑，“现在？”
陈霁嗯哼，“不想去？”
温柚也不是不想去，她现在更不想的是回家。
只是，她怕回家晚了余程慧会多问。
知道她在纠结什么，陈霁也不为难她，他笑了下，抬手弹了下她额间，“逗你玩的。”
他低声，“我们散会步，就送你回家？”
温柚抬眼，抿了抿唇道，“不着急吧。”
陈霁知道她的意思，他静默几秒问，“最晚可以几点回家？”
温柚：“……十点。”
其实十点可能都晚了，余程慧一定会打电话给她。
捕捉到温柚微闪的眼眸，陈霁心中明了，他捏了捏她掌心，低声道：“那我们随意逛逛，九点半送你回去。”
温柚说好。
宁江其实没什么好逛的，地方不大，又是晚上。
两人只能循着街道，吹着舒适的晚风，慢悠悠地散步。
快要到小区的时候，温柚忽而注意到了点什么，她偏头，朝马路对面的一家店看过去。
盯着那几个字看了会，她转头去看陈霁。
陈霁扬扬眉，脸上是傲娇地笑，“还是被你发现了。”
温柚呼吸微滞，小声道：“你怎么把酒店定在这儿？”
“方便找你。”
陈霁订的酒店，离温柚住的小区很近，近到拐个弯再过个马路就能抵达，全程走路大概只需要五分钟。
这家酒店是这一片规格较高的，最舒适的。
难怪温柚听到名字的时候觉得熟悉，原来熟悉的点在于她曾经在这家酒店路过很多次，只是从来没有走进去。
“你就不怕被我妈发现？”温柚突发奇想地问。
陈霁挑眉，“怕啊。”
说到这，他好奇地问温柚，“未来岳母要是知道我们在谈恋爱，她会不会打断我的腿？”
听到“未来岳母”这几个字，温柚耳廓微热，有点儿想笑，“有可能。”
她给出回答。
说完，她问陈霁，“怕吗？”
陈霁：“还好。”
他握紧她的手，缓声说，“只要不是打断你的，就无所谓。”
温柚一怔，忍俊不禁，“陈霁。”
陈霁嗯声，捏了捏她鼻子，“想说什么？”
温柚转身，再一次抱住他，在他胸口轻轻蹭着，闭上眼睛喃喃，“你怎么这么好。”
陈霁感觉她这会蹭着自己胸口的样子很像小橘，他哭笑不得，抬手摸了摸她脑袋，“温柚。”
温柚：“嗯？”
陈霁低头，在她头发上亲了一下，低声道：“在家要是无聊，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其实他想说的不是无聊，是她如果在家不开心，那就过来找他。
当然，她开心也可以来。
陈霁过来，就是想让她在孤独的时候，有个可以倾诉的人，有个可以发泄情绪的地方。
他不来，那么她就只能窝在家里，独自消化低落的情绪。
温柚知道他的意思，她轻嗯了声，“好，我明天就来找你。”
陈霁一笑：“行。”
时间不早，温柚没有和陈霁在外面腻歪很久。
在小区门口分开之后，温柚回了家。她到家的时候，余程慧已经回去了。
母女俩在客厅碰面，简单地聊了两句，温柚便去洗漱睡觉。
-
翌日早上，温柚醒来时，微信里有陈霁发来的消息，还有余程慧的。
昨晚睡前余程慧就和她说了，她今天有点事出去，让她自己解决早午饭，她晚上会回来。
给余程慧回了一条消息，温柚思考二秒，没有回复陈霁。
她掀开被子起床，换衣服出门去找人。
洗漱完打开衣柜，温柚找出去年小姨送给她的一条裙子，浅蓝色的颜色，是宽肩带，花苞样式，长度相对也比较短，穿上像是一朵浅蓝色的，少见的郁金香。
青春又明媚。
温柚很少穿这种款式的裙子，出门的时候还有点不适应。
好在她拿了一把遮阳伞，虚虚地挡住大半张脸，不让旁人窥见。
走出小区，她像是放飞的小鸟，怀春的少女一样，雀跃地穿过拐角，走过人行通道，然后撑着遮阳伞走进路过很多次的酒店。
昨晚她就知道陈霁住的楼层和房间号。
顺利进入电梯，温柚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看着不断上升的楼层。很突然的，她有点儿紧张。
电梯门打开，温柚低着头走出，她张望一圈，精准地走到陈霁住的房间门口。
深吸一口气，温柚按下门铃。
房内的人很快过来开门。
门被人从里拉开，两人四目相对。
几秒间隙，温柚明显感觉到陈霁看自己的眼神有所变化，她嘴唇微动，正想说点什么，还没来得及，门内的人先拉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拽进房间。
房门关上。
温柚被迫抬头，承受他急促落下的吻。
明明只是一天没有亲近，两人就已经忍耐不住了。
温柚闭上眼睛，本能地伸出舌尖，让他含住，回应着他。
感受到她的主动，陈霁动作有一秒的停滞，而后便更过分地掠过她。
他吻得很急，很深，让温柚没有喘息的空间，双腿也开始发软，浑身酥麻。
在她要站不住的时候，陈霁单手将她抱起，吻着她走进房间。
他订的酒店房间是套房，有一个小小客厅，房间在里面一点。
时间其实还很早，陈霁早上给温柚发了一条消息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到十分钟前，他才清醒，准备洗漱完给她打个电话，问她能不能一起吃早餐。结果刚洗漱好，她就过来了。
因而窗帘还没来得及拉开，卧室还是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光亮透进来。
陈霁将温柚放在床上，她身上浅蓝色的花苞裙和后背洁白的床单形成鲜明对比，陈霁低眸看着，眼神深邃幽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的眼神太过炙热，温柚有些受不住。
她缓过气来，耳廓开始泛红，连身上白皙的肌肤，也染上了红晕。
“你……”她过来前涂好的口红被他亲乱，嫣红的唇瓣翕动，“不要这样看我。”
陈霁嗯了声，低低地答应，而后俯身靠过去，先亲了下她脸颊，又亲了亲她唇角，嗓音沙哑地问她，“怎么这么早过来？”
温柚被他亲得思绪混乱，迷迷糊糊地说，“我妈不在家。”
“嗯？”陈霁有些诧异，边亲边问她，“去哪儿了？”
温柚闭着眼睛，喃喃地说：“不知道。”
余程慧只说有事。
她双手主动地环住陈霁脖颈，“她要晚上才回家。”
闻言，陈霁顿了下，含着她柔软的嘴唇，嗓音沉哑，“故意的？”
余程慧晚上才回去，意味着温柚有大半天的时间能和陈霁在一起。
温柚：“什么？”
她不知道陈霁问的是什么。
陈霁将她懵然的神色收入眼底，知道此刻的她已经没脑子去想那些事了。
他很轻地勾了下唇，吻从她唇上挪开，落在她耳朵上。耳朵是温柚的敏感点，陈霁吮了下，感受她僵硬的身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说过的话？”
温柚感受他落在自己耳垂上的吻，尾椎骨开始发麻，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他滚烫的气息。她长长的睫毛颤动着，身体开始变热，迷迷瞪瞪道，“哪句？”
他们之前说过好多话。
陈霁的吻转移了地方，他循着她嘴唇往下，游弋在她下巴，脖颈……
亲了好一会，他才不紧不慢地提示她，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惩罚？”
“……”
惩罚这两个字在床上出现的时候，温柚觉得它带着些许暧昧的，特别的一些暗示。
她思绪游离，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不少不可言说的“惩罚”。她想到过曾经看过的电影，以及郑玥真偶尔会推荐她看的小说。
捕捉到温柚面颊泛起的潮红，陈霁俯身贴近她，张嘴轻咬她的下唇，引起她注意，“想到了吗？”
温柚轻轻摇头。
她没有，她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惩罚。
“没有喜欢的？还是，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陈霁追问。
温柚被他磨得身体轻颤了下，手臂环着他的脖子，本能地贴近他，“不知道。”
“那……都试试？”听到她的回答，陈霁在她耳边落下这么一句。
没等温柚回答，他再一次堵住她的唇。他根本没有想过她会回答自己，因为回不回答，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会对她实施特殊的惩罚。
………………
他滚烫的呼吸逼近，温柚长睫轻颤，不由地想要躲。奈何他抱她抱得很紧，她根本无处可逃。
不由地，温柚咬唇。注意到这一点，陈霁低头，亲上她嘴唇，声线低低地安抚她，“别咬自己。”
窗帘没有拉开的房间里，气温逐渐升高。
明明才五月初，宁江气温回升没有其他城市那么迅速。温柚却觉得热，她身体在冒汗，身上的裙子还没有完全脱落，但也只是虚虚地挂在她脚踝处。
最后，裙子落地。
温柚呼吸微凝，眉心轻轻蹙了几秒。很快，她面上浮现难耐的神色，咬紧的贝齿不受控制地发出低吟的声音。
听到她跟小猫似的挠人声音，陈霁喉结急剧地滚动了下，他呼吸微沉，额间青筋凸起，手掌轻揉她的腰肢，让她放松。
她太紧，他进出变得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