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的身体猛地一震。
若是光线明亮，就可以清楚的看到男人微变的眼神。
“你……都知道了？”
顾夏夜轻轻点了点头，“你其实没必要瞒着我的。就算时日无多，起码我们在一起幸福过，就不会有任何遗憾。”
男人修长的身影，映在在墙上。
他站在原处，看着顾夏夜，喉结滚动。
“你……不怪我？”
“我怎么会怪你呢？”顾夏夜轻轻一叹，“我知道，你应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她抬起头，望向男人深邃的眼睛里。
“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在S市，死在了顾长林的毒药之下……所以，对我来说这些绝症根本不算什么。”
容衍的黑眸深了深，“绝症？”
看到容衍的表情，顾夏夜无奈道：“容衍，你就不要再瞒着我了，我都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
顾夏夜见他还在装傻，只能道：“我得了绝症，我都知道了。”
“……”
容衍没有再说话，寒潭般深暗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不知是不是光线太过黯淡，顾夏夜竟隐隐生出一种错觉，就好像……容衍似乎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衍已经恢复如常的清冷淡漠。
“时间不早了，先休息吧。”
顾夏夜见他没有否认，心底既有就快离开容衍的失落，又有知道真相后的轻松。
她没有再说什么，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
灯被关掉，顾夏夜依偎在男人的怀中。
想起了一件事，顾夏夜忽然开口：“容衍，我还有多久的时间？婚礼……还来得及吗？”
黑暗中，有几秒的沉默。
容衍道：“来得及。”
顾夏夜的心，这才放下几分。
最起码，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她没有遗憾了。
顾夏夜闭着眼睛，却久久没有睡去。
顾夏夜的心态，对于将死之人来说，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了。
但突然知道自己快死了，她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
“容衍……”她试着轻轻的叫了一声。
容衍显然也并没有睡去，“嗯。”
顾夏夜的声音，在黑暗中慢慢传来。
“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快就忘了我？”
男人抱着她的手臂收紧，“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迟疑了一下，顾夏夜还是说道：“算了……你还是不要记太久了。”
对容衍这种男人来说，记太久不是一件好事。
从小，他的亲人就离开了她。
如今，她也要离开他。
真的太残忍了。
她还想要陪他一辈子呢，可惜……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