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栖息在旧落雷堡周围,是一群树一样的怪异,种子会寄生在过路者身上——”“诅咒……削弱了痛感……对食物渴望,但……每次呼吸……就会像树木变化……”仿佛风吹过树林般的沙沙声,陆离垂眸,看到努诺教授睁开眼睛,纤维化的眼珠像是放在衣柜除虫的木球。“很高兴……生命最后一刻……见到您……”沙沙声比刚才更清晰,他们仿佛在枫树林中交谈。陆离想到被降神之绳控制时,落雷堡遇到的植物瘟疫与病人。努诺教授的眼珠木然转动,但他什么也看不到。“告诉我……”说话声消失在风穿过树林的沙沙声中。严重木纤维化,挂着触须般根须的僵硬手臂缓缓抬起,越来越缓慢吃力——那只无法再抬起的手掌被一只修长手掌握住。嗤——无形青烟升腾。陆离蹙眉,想要将手抽出。但努诺教授陡然攥紧他的手掌。这终结了努诺教授的最后生机,人性涌入体内,陆离被拖拽进努诺教授的死亡回溯。风声在耳边呼啸。“诅咒……削弱了痛感……对食物渴望,但……每次呼吸……就会像树木变化……”陆离沉默着站直。一分钟前的自己与塞萨尔教授站在身后。简短交谈,恶化的努诺教授像陆离伸出手。这时,陆离忽然前倾,凑近努诺教授的脑袋旁。他听见那隐藏在风声,随时会随风而散的呢喃。“我们还有希望吗……”回归现实,陆离松开木雕般的手掌。塞萨尔教授悲伤地低下头。“坏蛋,你杀了这个老人!”尖锐叫声响起,躲在陆离身上的大姐头爬上肩头,两只小手拍打他。“陆离阁下什么都不做努诺也会死。”塞萨尔教授看到陆离没有反抗,以为他们是一起的。“我见过植物人!它们活的很好!”“那是有它们血脉的人……普通人感染诅咒最终只会死去,变成一棵无法生长的树木。”塞萨尔教授轻轻摇头。木化的努诺教授像是颗枯树,它们从一开始就已经死去。“你们是一伙的!”尖叫的大姐头捂住耳朵,跳下肩膀消失。“努诺教授诅咒加重跟其他有关吗。”陆离看向塞萨尔教授。三天前他们到来时努诺教授还很健康——除了因激动而昏厥过去。“似乎没有。”塞萨尔教授说。“许多诅咒血缘都是这样,它们在开始不会明显表现,但某一刻起会突然加剧……感染……扩散……病变……”砰——房门被推开,罗伦斯院长和戴西·施密特教授姗姗来迟。“你们来晚了,努诺死了。”塞萨尔教授回头鄙夷低语,他没有大声,似乎担心惊吵长眠的努诺教授。“借陆离阁下的名声宣传的事让你们耽搁了?”“怎么可能……”罗伦斯院长苦笑。他没有争辩,任由塞萨尔教授发泄情绪。好友死去的悲痛让塞萨尔教授无心指责,他望向陆离。“尸体会怎么处理。”陆离问。“焚烧,火焰会净化一切。”塞萨尔教授轻声说,望向树木般安静熟睡的身影:“我们离开吧,交给医生们处理……”离开压抑的医院,陆离他们回到表象大学。不久后,陆离的肖像画被送来。层层涂染增添厚重,朦胧光影为陆离镀上神性般的光辉。陆离看过后它又被拿走,这幅油画将被放置在午夜城博物馆。休息一夜,第二天清晨,陆离早早醒来。准备前往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