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1]/番外24
小西瓜三岁生日没有大肆操办,在傅家老宅办的家宴，请了策划布置现场，还订了个一米八的水果蛋糕塔。
蛋糕塔周围堆满了亲朋好友送的生日礼物,小西瓜穿着公主裙，头戴着钻石王冠，按照往年惯例,站在蛋糕塔前拍照留念。
拍一岁照片和两岁照片时，她还需要傅司衍和舒云念在旁边扶着,现在三岁了，她自己站在蛋糕塔前，下巴微扬,对着镜头,一脸从容骄傲。
舒云念站在一旁,看着这小家伙拍照的神情，忽然有些恍惚。
“怎么了？”傅司衍揽过她的肩。
“没什么。”舒云念回神,轻笑下：“就是看她这样,突然想到……汪女士。”
更具体说,是那张旧照片上，年轻时的汪念慈。
恣意张扬、自信矜贵，不折不扣的天之骄女。
“外孙女像外婆,也正常。”
稍顿，傅司衍道：“她今年也派人送了礼物。”
舒云念并不意外，淡淡嗯了声。
从小西瓜满月宴开始,汪念慈都会从海外送来一份给孩子的礼物。
都是她亲手做的小帽子、小裙子,并不贵重，但一针一线都满载着长辈的爱意。
这份爱意对舒云念来说太迟，但对小西瓜刚好。
小西瓜并不知道汪念慈就是她的亲外婆,舒云念和傅司衍只告诉她，那位住在大洋彼岸的汪奶奶，是她早逝爷爷奶奶的旧友。
小朋友也不会想那么多，有礼物收，有漂亮衣服穿，她就很开心了。
这场生日宴，小西瓜玩得很开心。
唯一让舒云念和傅司衍猝不及防的事，是小西瓜许的生日愿望，竟然是想要个小弟弟或小妹妹。
当孩子奶声奶气说出这个生日愿望时，满桌的人都将目光投向夫妻俩。
舒云念：“……”
傅司衍：“……”
短暂沉默后，傅司衍淡声道：“瓜瓜，吹蜡烛吧。”
小西瓜乖乖点头：“好。”
她鼓起白嫩嫩腮帮子把蜡烛吹了，亲朋好友们纷纷鼓掌，说着生日快乐。
待分完蛋糕，大家端着蛋糕闲聊，傅司衍将小西瓜拎到一旁：“刚才为什么许那个愿望？”
小西瓜嘴角还挂着草莓蛋糕的奶油，水灵灵大眼睛眨巴眨巴：“因为我想要弟弟妹妹呀。”
傅司衍黑眸眯起：“是不是太奶奶或者大奶奶她们教你说这个？”
自小西瓜满了两岁，傅老太太和其他亲戚就明里暗里，催着夫妻俩要个二胎。
催归催，但要是利用他女儿搞这一套，别怪他不客气。
小西瓜歪着脑袋，看着自家爸爸严肃的模样，满脸不解：“我又不是笨蛋，为什么要她们教我？这就是我的生日愿望呀。”
傅司衍：“真的？”
小西瓜：“真的，我是好孩子，不骗人，更不会骗爸爸。”
孩子清澈的双眸，暂时打消傅司衍对大人教唆的怀疑，不过：“为什么想要弟弟妹妹？难道爸爸妈妈爱你一个人，不好吗？”
小西瓜眨了眨眼，望着傅司衍：“爸爸要听真话吗？”
傅司衍挑眉：“嗯？”
“我知道，爸爸妈妈都是爱我的。”
小西瓜抠着手指，小声道：“但是你最爱妈妈，又希望妈妈也最爱你，多陪你，你们俩总是自己玩，都没人陪我玩，所以我想要个弟弟妹妹陪我玩……”
傅司衍：“……”
突然庆幸，他单独把小西瓜拎出来，不然这话要是给云念听到了，今晚他恐怕要独守空房了。
“瓜瓜，你是个懂事宝宝，爸爸妈妈是夫妻，肯定会更爱对方……”
“我知道呀，太奶奶说过，你和妈妈是菩萨撮合的那个……那个什么圆圆的……”
她想说天定良缘，无奈记不住那绕口的词，干脆放弃，一脸认真道：“你们是大人，大人和大人一起玩。我是小朋友，小朋友要和小朋友玩，所以我想家里多个小朋友陪我玩，爸爸，可以吗？”
面对女儿真诚又懂事的请求，生意场上一向杀伐果断的傅司衍一时噎住。
拥有两个女儿，是舒云念一直以来的愿望。
但自从有了小西瓜，她的注意力就被分去一大半，明显没有刚结婚那会儿对他用心。
一个孩子尚且如此，要是再来一个……
就在傅司衍准备例数二胎的坏处，打消小西瓜想要弟弟妹妹的念头，舒云念找了过来：“你怎么把小西瓜带来这里了？她蛋糕都没吃完呢。”
“妈妈！”一看到舒云念，小西瓜就如看到靠山般，撒欢扑了过去：“爸爸在和我说弟弟妹妹的事呢。”
舒云念：“……？”
她诧异的目光投向傅司衍。
傅司衍：“……”
他没有，她胡说。
“妈妈，你对我最好了，你和爸爸再生个小朋友陪我玩吧。”小西瓜抱着舒云念的大腿，可怜巴巴：“有了弟弟妹妹，我就不打扰你和爸爸的二人世界了。”
舒云念失笑，蹲下身，摸着女儿的小脑袋：“怎么叫打扰呢？妈妈可喜欢陪小西瓜玩了。”
小西瓜眼珠子往傅司衍那边滴溜溜转了转，心说，妈妈你这样想，爸爸可不觉得呢。
无论怎样，当晚回到御湖华府。
哄完孩子入睡，舒云念擦着护手霜躺回主卧大床：“小西瓜大概真的有些孤单了，睡觉前还问我弟弟妹妹的事。”
傅司衍一身墨色丝绸睡袍，好整以暇坐在床边，处理完手头邮件，将手机放在一旁：“再过两个月，把她送去幼儿园，到时候有的是小朋友陪她玩。”
舒云念掀被的动作一顿，侧眸：“你就半点不考虑再生一个？”
“你不能惯孩子，她要弟弟妹妹，我们就生给她玩。那她以后要天上的星星，我还派个火箭给她摘？”
傅司衍说着，默了一秒，道：“她要是真想摘星星，反倒简单。”
买一个星星以她命名，或者把她送去外太空，这种能用钱能解决的事，压根就不算事。
但再生个孩子……
“对你的身体不好。”傅司衍熄了灯，揽着舒云念躺下：“你怀小西瓜那回，已经很辛苦。”
舒云念：“有吗？”
她怎么觉得……还行。
不等她仔细回忆，傅司衍道：“难道西瓜不够可爱？”
“可爱啊，就是因为可爱，所以才想再来一个嘛。”舒云念翻个身，期待望向他：“难道你不想左一个小可爱，右一个小可爱，围在你身边喊你好爸爸？”
“画面的确很温馨，不过……”
傅司衍长指探入她的睡袍下摆，垂眸低语：“我更喜欢怀里这个大可爱，黏在我身边喊我好老公。”
感受到那不安分的指节，舒云念脸颊发烫，抬手轻推他：“别闹，和你说正经的。”
“你说，我在听。”那修长指节不疾不徐探寻着，渐渐沾染些许润意。
舒云念的意识都被搅乱，强撑着那阵耻意，呼吸还是有些乱了：“那你到底要不要……唔，要不要再生一个。瓜瓜三岁了，这个时候要二胎，俩孩子年纪差不多，正好一起玩……”
傅司衍沉默不语，只低下头，薄唇去寻她的唇。
不料怀中人偏过头，他只吻到她的脸颊，灼热鼻息拂过，他哑声：“不给亲？”
“跟你说话你都不理。”舒云念瓮声嘟哝。
“怎么没理？”
没等舒云念反应，细腰就被男人大掌握住，她直接被抱在他身上。
借着窗帘缝隙透出的淡淡微光，她看到男人神态慵懒地躺着，狭眸斜乜着她，嗓音磁沉：“想要二胎，坐上来，自己拿。”
-
为了达成一直以来的心愿，以及小西瓜的生日愿望，舒云念被迫主动了好些个夜晚。
作为被请求方，傅司衍借着这个机会，半点不客气地谋福利——
毕竟真怀上了，又要当半年和尚，此时不抓紧，更待何时。
也不知该说他们俩的身体素质好，还是子女缘份到了，无T耕耘的那个月底，舒云念就怀上了。
得知再度怀孕的喜讯，全家上下都欢呼雀跃，只有傅司衍颇为郁闷，怎么这么快就怀上了。
小西瓜无疑是最开心的，她觉得爸爸妈妈实在是太爱她了，才会这么快就实现了她的生日愿望，送了她一个小玩伴。
让她比较困扰的是，太奶奶和大奶奶她们都告诉她，妈妈肚子里的该喊弟弟。
可爸爸告诉她，妈妈肚子里的是个妹妹。
小西瓜倒无所谓，反正无论是弟弟还是妹妹，她都是老大，都得听她这个姐姐的话。
中秋节前，傅司衍陪舒云念去做第一次产检。
躺在床上做B超时，医生拿着探头在她平坦的小腹扫来又扫去，神色逐渐严肃。
当初舒云念怀小西瓜，每次做产检，傅司衍都是一次不落地陪同。
他记得很清楚，那回医生并没有扫得这么细致频繁。
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个认知让他眉心拧起，语气也沉下：“是哪里有不妥？”
医生的目光还在屏幕上：“傅先生，稍等。”
舒云念见傅司衍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好笑，伸手扯了下他的衣袖：“你要是着急，去外面坐着。”
傅司衍反握住她的手：“我不急。”
不多时，医生那边做完检查，转过脸与舒云念笑道：“恭喜你，傅太太，两个孩子一切正常。”
“谢谢医生……等等……”
舒云念怔了下，错愕抬眼：“两个孩子？”
傅司衍也皱起眉，紧紧盯着医生。
医生颔首：“是的，刚才仔细确认过了，你体内有两个孕囊，而且有两道不同的胎心搏动，确定是怀了两个。”
说着，医生还看向傅司衍：“傅先生，之后你要更加仔细照顾你太太了，怀双胎可比单胎辛苦不少。”
傅司衍眼底情绪变了又变，良久，他沉声：“我知道。”
-
谁都没想到舒云念这胎竟然是两个。
傅老太太知道这个消息，激动得差点没晕过去，握着舒云念的手连声道：“云念，你就是我们家的福星！”
沈丽蓉则是喜忧参半：“一次性来了两个宝贝挺好的，但你要多遭罪，更得注意休息了。”
至于傅司衍，从医院产检出来后，脸色凝肃得就像丢了一笔几十亿的生意似的。
舒云念忍不住伸出手，去勾他的嘴角：“傅先生，这是喜事，你笑一笑呀。”
她的手在脸上作乱，傅司衍也没阻拦，只垂下眼，望着她：“你会很辛苦。”
对上男人认真担忧的目光，让舒云念心头触动，转而弯眸笑道：“我知道会辛苦，可是一想到明年，家里又添两个小宝贝，这点辛苦也值得了。”
傅司衍抿唇不语。
舒云念主动坐在他腿上，勾住他的脖，放软嗓音：“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要二胎是我自己的决定，现在只是多了个意外之喜，既然来了，我们就调整好心态，迎接它嘛。毕竟是我们的孩子，要是它生下来，知道爸爸妈妈并不期待它的来临，它得多难过。”
傅司衍扶着她的腰，拧眉：“生完这回，我去结扎。”
舒云念错愕啊了声。
傅司衍：“怎么？你还想生？”
“不不不。”舒云念摇头：“三个已经够够的了。”
“嗯，以后不再生了。”
傅司衍抬手，将她拥入怀中，高挺鼻梁深深埋进她的脖颈：“我知道你想和这个世界多些血脉羁绊，但是小念，血缘并不是检验亲人的唯一标准。”
舒云念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有的时候，一些没有血缘的亲人胜过血亲。
比如她的养母沈丽蓉。
再比如，她的丈夫傅司衍。
他们给她的爱意和陪伴，从来只多不少。
“阿衍……”
“嗯？”
舒云念从他怀中慢慢抬起头，莹润乌眸含着温柔笑意，盈盈望向他：“我好爱你。”
傅司衍眸光轻闪，嘴角不禁翘起：“怎么突然告白？”
舒云念红着脸：“就是…突然想告诉你嘛。”
她牵着他的手，缓缓放在尚且平坦的腹部，纤长眼睫轻垂：“虽然一下子来两个有点意外，但只要是和你的孩子，我都很喜欢。”
掌心贴着腹部，隔着衣料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傅司衍的眉眼也缓缓柔和：“我也是。”
只要是和她的孩子，他都会珍之、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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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次怀孕的经验，这次夫妻俩应付一些孕期症状，也算得心应手。
可小西瓜不知道，原来妈妈怀孕会呕吐、会腰疼、会难受。
看到舒云念捧着肚子喊腰疼，小西瓜忍不住抹眼泪，跑到她面前道歉：“妈妈对不起，我不知道生小朋友这么辛苦，我不要小弟弟也不要小妹妹了，你把它们从肚子里拿出去吧。”
这童言童语，让舒云念既感动又好笑，抬手摸着女儿的小脑袋：“小宝宝已经在妈妈肚子里长大了，得医生叔叔和护士阿姨帮忙拿出来才行，妈妈自己拿可不行。而且它们已经成形了，还会和你打招呼了，你现在说不要它们，它们知道了会很难过的哦。”
小西瓜大眼睛里还挂着晶莹泪珠儿，无措道：“那怎么办？我不想让小宝宝难过，也不想妈妈难受。”
舒云念轻笑：“你亲亲妈妈的肚子，告诉小宝宝，你喜欢它们，它们就不难过了。”
小西瓜一听，立马照做，小心翼翼亲了下舒云念的肚子，又轻声道：“姐姐很喜欢你们哦，你们也要乖点，不能让妈妈难受哦。”
舒云念眸光愈柔：“来，瓜瓜也让妈妈亲亲。亲亲小西瓜，妈妈就不难受了。”
小西瓜立刻爬上沙发，将肉嘟嘟的小脸蛋凑到舒云念面前，很是大方：“妈妈随便亲，想亲多久都行。”
“嗯，我们瓜瓜最香最好亲了。”
舒云念低头，在女儿脸上重重亲了好几下。
小西瓜被妈妈亲了，小脸也满是笑意，抱着她的胳膊撒娇：“最喜欢妈妈了~~”
一旁给舒云念揉腰的傅司衍，看着母女俩温馨的场面，嘴角也不禁轻翘。
等到夜里，给舒云念吹干头发，他忽的俯身，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凑到她面前。
迎着舒云念错愕目光，男人眉梢轻抬，眸光灼灼：“傅太太闻闻看，我香不香，好不好亲？”
舒云念微怔，而后脸颊发烫，失笑。
这男人，怎么连孩子的宠也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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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舒云念肚子越来越大，猜性别的也越来越多。
按照肚型，她肚子尖。按照口味，她爱吃酸，完全和怀小西瓜时反着来，身边百分之九十的亲朋好友都说是男孩。
傅司衍坚决不信，甚至不惜打四年前自己的脸：“肚型和吃酸吃辣这些，都是伪科学，不准。”
舒云念觉得他这嘴硬的样子怪有意思，故意逗他：“男孩就男孩嘛，像你多好。而且小名都有现成的，一个叫小地雷，一个叫……”
她卡了下，思索起另一个孩子的小名，傅司衍语气冷淡：“小天雷好了。”
舒云念：“哈？”
傅司衍：“一个天，一个地。”
反正都是雷。
舒云念忍不住笑出声：“你这也太随意了，哎哟……不行，笑得我肚子疼……呜，阿衍，我肚子疼……”
一个笑话，把孕晚期的舒云念笑到羊水破了。
比预产期提前一周，当晚她就被火急火燎送到医院生产。
和小西瓜那种不紧不慢的生法不同，双胞胎是急产，一进手术室，就迫不及待要出来。
舒云念躺在手术台，握着傅司衍的手，有气无力地抱怨：“肯定是你乱取名，孩子们不高兴，急着要跟你理论。”
傅司衍听到这话，并不言语，心里却是沉了又沉。
这么叛逆，看来九成是混小子……
算了，男孩就男孩，起码不听话了可以直接上手揍，不像小西瓜，不听话的时候，想揍都下不了手。
舒云念胎位正，上了麻醉，还是顺产。
第一个出来是个男孩，傅司衍心里凉了半截，干脆偏过脸，不愿再看。
三分钟后，第二个出来是个女孩儿，顿时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廓然之感。
“云念，听到了么？我们又有个女儿了。”
傅司衍弯腰，吻着舒云念汗涔涔的苍白脸庞：“你想要两个女儿的目标，达成了。”
虽然多出个小子，但看在他招了个妹妹的份上，就勉为其难接受。
舒云念不知道男人心里的想法，但听到是对龙凤胎，虚弱眉眼间也浮现一抹笑意：“那真是太好了。”
脱力睡过去前，她忽然冒出个猜想——
是不是妹妹听到爸爸要给她取名小天雷，这才吓得赶紧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