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云州：“……”
他被问得彻底无话可说了，紧皱的眉头，使他的脸庞显得格外严肃和凝重。
他探究地看向顾若若，心想，难道这女人真给家里人下毒了？
可是，为什么啊？
顾若若也看到战云州投来的疑惑眼神，心情十分复杂。
她没想到，战云州在知道事情真相，竟然会不相信，反而对自己多般维护。
忽然感觉心里暖暖的。
至少，她感觉得到，这男人是在意自己的。
战寒夜这时也敏锐地发现了战云州的不对劲。
他眯了眯眼睛，看向顾若若，眼眸深邃了几分，声音凉薄中透着危险。
“顾小姐，我劝你最好如实坦白为什么要下毒，否则我有一百种让人开口的办法，只不过程有些血腥，我想顾小姐应该不想一一体验吧。”
顾若若下意识看向战寒夜，就对上男人冰冷中带着狠戾的眼眸，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定说得出做得到，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既然事情已经暴露了，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而且她也累了，不想再过这样隐姓埋名的生活。
于是目光仇视地看向战震年，咬牙质问，“你还记得二十年前的秦氏集团吗？”
“秦氏集团？”
战震年被问得一愣，好半天都没有想起来。
战寒夜眼里倒是闪过一抹了然。
果然，这个女人跟二十年前的秦家有关！
顾若若看到战云州脸上的茫然，心中的愤恨再也压制不住，讥讽道：“看来战董事长已经不记得，那就让我来帮你回忆回忆！”
“二十年前，南城最大的房地产公司，秦氏集团，董事长秦毅，其妻子云可依！现在战董事长想起来了吗？”
她眼神恨恨地盯着战震年，宛如毒蛇般冷冽。
战震年被这份浓烈的恨意，看得内心狂跳。
更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对自己有这么深的恨意。
他拧着眉，沉着脸，冷冷道：“你说的这个秦氏集团，我想起来了，二十年前，因为经营不善，闹出人命和丑闻，最终破产。”
“才不是这样！”
顾若若忽然厉声反驳，愤慨地瞪着战震年，“我父亲才没有经营不善，是你使了不入流的手段，栽赃陷害我父亲，是你害死了我父亲，是你逼死了我母亲，让我的妹妹生下来，还不到一岁就夭折了！”
歇斯底里的怒吼响彻整个客厅。
“战震年，是你，是你们战家，让我的家没有了！”
“我本应该幸幸福福地长大，有疼爱我的父母，有可爱的妹妹，可是这一切，都被你们毁了，你们毁了我幸福的家庭，毁了我的人生，我为什么不能不对你们下毒，这是你们战家欠我的！”
顾若若双手死死攥着拳头，脖颈的青筋，因为愤怒已经凸显出来。
而战震年怔怔地看着顾若若，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老爷子和老太太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复杂地看向顾若若。
倒是战皓斌眼神闪烁了下，眼底有着心虚。
二十年前的秦氏集团，他们都是有印象的。
当初秦氏集团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特别是秦毅的死，是他们谁都没想到的。
战云州这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顾若若让自己帮忙，却只从战寒夜办公室里，偷出二十年前的秦氏集团文件。
原来因为，她曾是秦氏集团的千金。
战震年也反应了过来，恍然地看向顾若若，“所以你认为你父亲是我害的，你来找我报仇？”
“难道我父亲不是你们害的吗？凭什么你们害得我家破人亡，你们还能过得幸福圆满，我要让你们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顾若若红着眼眶和战震年对视，眼里恨意都快化为实质了！
战震年却是气笑了，“顾小姐，你口口声声说我害死了你父亲，可是，你知道当年的事情吗？”
顾若若想说她怎么会不知道，但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了。
战震年面色认真地看着她，“当初南城那边的分公司发展，的确一开始是我在负责，但是后来这个项目就转手给了战皓斌，由他全权负责。”
战皓斌？
顾若若愣住，下意识看了一眼站在战云州身旁的中年男人。
战皓斌也看到了顾若若投来的视线，眉头下意识皱起。
倒是战云州整个都懵了，心底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他耳畔传来固若若若激动的声音。
“这不可能！”
顾若若激动地失声否认，脸上布满鄙夷和愤怒，“战震年，你可真是虚伪，明明是自己造的孽，却要栽赃给你弟弟，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没有脑子吗？”
战震年皱起眉头，没料到自己说真话，这人竟然不相信。
“顾小姐，这种事，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也没必要说谎骗你吧？”
顾若若被说得哑口无言。
是啊，这种事到现在这个地步，战震年的确没有骗自己。
可是……
她还是不愿意相信父母的死，是跟战皓斌有关。
战浩斌可是战云州的父亲啊！
不知为何，她的心忽然好慌。
顾若若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相信，失魂落魄地低喃，“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合约上明明写的是你和徐芸的名字，是你们害死了我父母，毁了我的家！是你们！”
战震年看着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合约因为接手的人是我弟弟，所以修不修改都无所谓，如果你真的调查过这件事，哪怕时间过去这么久，也能查到当年战氏集团在南城的情况。”
顾若若怔怔地站在原地，忽然发现自己无法再逃避战震年说的事实。
当年的事，她自然是调查过，也知道在父亲自杀前，就是战皓斌在管理公司。
可她一直认为，战皓斌不过是被派来监工的，负责人依旧是战震年和徐芸。
可如果是战皓斌在跟进项目，那她父亲的死……
忽然，顾若若像是整个人被抽干所有力气，跌坐在地上，眼底满是痛苦和悔恨。
豆大的泪珠，不断从眼眶溢出来，一颗接一颗地掉落在地上，溅起水花。
顾若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恨了十几年的人，竟然恨错人了！
而她的杀父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居然是自己最爱的人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