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只有一颗脑袋能探出来,头发凌乱地往外探头探脑,像是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黑色小猫从口袋里好奇冒头。
虞离别过脸,艰难地问:“你为什么,只有一颗脑袋。”
谢生质问:“主人,你笑什么。?”
虞离秒回:“我没笑。”
“那你正脸面对我!”
虞离澄清:“我真的没笑。”
谢生固执:“那你转过头看我!”
坐在床上的青年僵了僵身体,而后慢吞吞地回头,原本想很正经地回复,目光却在触及魅魔的那一刻再次偏头。
谢生:“………”
“你就是在笑!”
虞离轻咳,“只有一颗脑袋在空气里就是很好笑啊。”
“我也不想,”谢生表情幽怨,“可是你在电话里说了别的男人的名字之后就挂断电话,还想召唤别的放逐者!”
他着急过来,就用了目前能用的方法。谁知道这个方法只能开个小口子,在只探出只手/脚、之中,他选择了探出颗脑袋,好歹能让虞离看看他。
“所以另一个放逐者是被你弄走了?”
“我才没有这么说。”成年谢生目移,“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也没办法。”
虞离捏了捏眉心。
“你现在只能出来一颗脑袋。”
谢生再度目移:“我会努力整个身子都出来的。”
青年坐在床上,发丝纠缠在衬衫里,过分白皙的脚踝搭在黑色床单上,“可是我要现在。”
谢生抿唇,“主人。”
虞离身上有一股很矛盾的气质,在他安静的时候,这样矛盾的气质会被放大无数倍,直接地冲击人的感官。
那是破碎的孤独感。
谢生有些恨自己为什么只能露出颗脑袋了。他语气变得有些着急:“主人,只有一颗脑袋也能做很多事情。”
魅魔很愧疚。他不应该食言,让虞离一个人,也不应该打乱虞离召唤另一个放逐者。
虞离把手往后撑,他的皮肤饥渴症在和谢生交谈的过程中奇异地缓解了一些,“能做什么事?”
话音落下,虞离的手指被舔了舔。
“做这样的事。”
魅魔的声音近在咫尺,虞离错愕地低头,呼吸快了一瞬,“你……”
一眨眼,魅魔的方向又变了,他几乎是把脑袋依偎在虞离肩颈里,亲密地交换呼吸。
谢生狡黠:“我只有一颗脑袋,但是我会移动。”
一直压抑的皮肤饥渴症被勾出,虞离推开谢生的脑袋,嘴角抽了抽,“你不觉得这样很诡异吗?”
“有什么诡异的。”
谢生很热情地又舔了一口虞离的手指,“我觉得很好啊,可以和主人贴贴,还可以做好多事。”
虞离无情地推开他的脑袋,“我觉得不好,你离我远点。”
只有一颗头飘来飘去什么的,或者对着一颗头做亲密接触什么的,像是在演恐怖片。
谢生:QAQ
谢生的纠缠有时候让人挺烦,就好像是仗着宠爱肆无忌惮的小狗,总是不顾主人心情做出一些奇怪的、让人生气的行为。
不管是被打断召唤,还是谢生看准他难受刻意让他被勾出皮肤饥渴症,虞离都觉得谢生很烦。他侧过身,“你走吧,我会和年轻谢生好好生活的。”
谢生:Q-Q
“主人,那我呢?”
“反正那不都是你吗?”
虞离的回答永远只有更渣,“我副本结束了再回去看你,总之现在别给我捣乱。”
仿佛出轨的渣男说有空了会回去看看正室。
成年谢生破防了,彻底破防了。
“主人,明明是我先来的!什么叫做不都是我吗?年轻的谢生,你都说这是年轻的谢生,又不是我!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就算那是我,你也不能把我和他混为一谈………”
虞离看着那颗飘在空中的脑袋哭哭啼啼地控诉,实在生不出什么怜惜的情绪,他理了理有些扎手的长发,淡声:“你如果不想办法过来的话,那我也只能找别人了不是吗?谢生,你不要太任性了。”
渣破天际的一段话。
谢生呆呆地看过去。
青年侧脸光影跃动,漠然的神色代表他不是在开玩笑。
谢生突然就不闹了。
正经和不正经无缝切换,魅魔表情变得很冷静,他慢慢地说:“我会努力到主人身边的。”
“不管主人身边有年轻谢生还是老年谢生还是萨尔斯,我都会回到主人身边,成为主人最喜欢的那一个。”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不管主人身边有多少人,我都是最后留下来的那个人,这次也会是这样。”
谢生的语气还隐隐泛酸,他努力把自己的心情表达出来:“我知道主人说这些都是气话,只是为了敲打我的得寸进尺而已,最近也确实是太得意了,因为不管我做什么,主人都很包容………”
虞离有些惊讶谢生说的话,他看过去。
就算只是一颗脑袋,魅魔的脑袋也是极好看的脑袋。
纯稚的黑发黑瞳,圆润后脑勺,五官深邃精致,双眼皮内敛密长鸦羽,眼尾下垂可怜兮兮看人时极为缠绵悱恻。
谢生那颗脑袋委委屈屈探出来的脑袋被青年一只手握住了。
指腹触感柔软,带着许久未接触的温度,谢生心跳得有点快。
虞离倾身,浅浅地在谢生唇上印上一吻,手指轻轻地抚摸谢生脸颊,动作没有任何色-情意味。
谢生眼睛莫名有些湿润,他用鼻梁抵了抵虞离脸颊上的软肉,说出了最后一句诚实的心里话,“主人,你别不要我。”
虞离在皮肤饥渴症想要进一步贴贴的时候撤开,手指抚摸谢生泛红的眼尾,“看你表现。”
谢生点头如捣蒜,“我会好好表现的!”
魅魔在某些方面诚实乖巧得让人心动。
虞离收回手,“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谢生还有些扭捏:“主人,另一个放逐者,过两天我会让他来找你的,很抱歉这么任性,直接截断了主人的召唤。”
新的放逐者是放逐城的圣子,那位圣子的做派,……总之,谢生不想虞离看见这位狗圣子。
指尖插入柔软的发丝,魅魔自知犯错地低头任rua。
没想到青年揉了一会儿,说:“你过来了,就不需要他了。”
谢生:“……!!”
谢生心里噼里啪啦绽开了烟花,他恨不得马上抱住虞离,眼睛一闪一闪的,“我马上过来!!”
————
送走谢生,虞离简单地睡了个午觉,下午被萨尔斯敲门叫醒。
萨尔斯:“虞,紧急事态集合,请尽快穿好衣服。”
虞离最讨厌被人吵醒,穿好狱警制服出门后他的脸还是臭的。
尤其尚未缓解的皮肤饥渴症刺激着感官,萨尔斯身上的硝烟味气息时远时近。
虞离捏了捏眉心,萨尔斯看他的表情,“虞,你的脸色很不妙,是我吵醒你了吗?”
萨尔斯火热的眼眸里倒映年轻亚裔如同古老吸血鬼般苍白的肤色,禁欲修身的狱警制服、骨节分明的手指………
亚裔的喉结很突出,舔起来一定很带感吧?
手指也很长,如果伸入他的喉咙………
身旁男人的目光露-骨放肆,虞离停下脚步,嗤笑:“萨尔斯,上赶着找骂吗?”
他的脸色很难看出来正在犯起床气吗?
“你还真是犯贱得独树一帜。”
制服严丝合缝地紧扣,留出了让人呼吸的空间,萨尔斯却一次又一次地觉得喘不过气。
他喉结滚动,拇指摩挲其余手指,“虞,在监狱里对上司需要用尊称。”
青年似笑非笑:“萨尔斯,你很喜欢我这么喊你吧?又或者更喜欢我把你踩在地上,再喊你萨尔斯长官?”
萨尔斯表情立刻变得心猿意马,“虞很了解人性呢。”
“变态的人性吗?”
虞离继续往前走,“我可一点也不想被人这么夸。”
萨尔斯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的背影,匆匆追上去,“你总是让人如此着迷,监狱里的人都惦记着你呢,宝贝。”
“他们今天都在讨论你,说你骂艾弗里是不知好歹的婊-子。”
“还是踩着他的脑袋骂的,宝贝,你简直……性感得让人无法抗拒。”
说着说着,萨尔斯的眼睛变成了蛇类冷血动物的竖瞳,极有攻击性地目视前方。
那些犯人讨论艾弗里的惨状,嘲讽艾弗里不该被一位初出茅庐的新狱警收拾,叫嚣着要C区排名大轮换、更是意-淫亚裔踩人时的姣好身段……
“骂人婊-子?艾弗里居然没把他头拧下来,还真是仁慈。”
“也不知道长官在踩人的时候,那翘臀是不是同样翘着。”
“哈哈哈哈别说屁股翘着了,我甚至觉得他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踩得住我。”
“嗤,艾弗里和奥古斯汀都是没用的东西,简直败坏C区的名声,A、B两区的犯人还不知道怎么看我们笑话。”
“………”
很多人讨论,却没有人提出一个设想——如果被虞离踩在脚下的是他们,他们会怎么做。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设想不是吗?
萨尔斯兴奋地舔舔唇。
那些犯人是没想到,还是不敢想,不敢提?
会自己偷偷回去想的吧,不管是睡不着、还是在深夜梦中……
眼看着萨尔斯的表情越来越变态,虞离简直不想再看。
[男同监狱,名副其实。]
[妈呀,萨尔斯的脑子打开,全是黄色]
[男同味要冲出屏幕了]
[怜爱主播哈哈哈哈哈哈哈]
虞离加快脚步,企图甩掉萨尔斯,但萨尔斯跟的很紧,简直完美继承狗皮膏药的优点,还义正言辞地说:“虞,我们需要一起过去。”
虞离放弃了。他放慢脚步,尽力忽略萨尔斯滚烫灼人的目光。
“萨尔斯长官,请问为什么突然紧急集合?”
“你忘了吗?”萨尔斯惊讶,“今天可是监狱一年一度体检的日子。”
虞离回忆起那天看到值班室桌子上圈出来的日历,没有回话。
“体检是区分开,同时进行,我和你分到的都是C区。”
说着,他们已经到了集合的地方,无数上半身裸-男映入眼帘。
萨尔斯嗓音含笑:“虞也是很幸运呢,工作的第二天就遇上了一年一度的体检日。”
虞离:“………”
“不过没关系,有不懂的尽管提,我会尽力为虞解答。”
虞离才不认为萨尔斯抱有什么好心思。他松了松袖口的扣子,“不需要。”
萨尔斯低笑。
随着他们距离的缩短,原本热闹得如同青楼楚馆的一层大厅从门口开始,一点点变得安静,犯人们都有意无意地开始秀自己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