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菀荏此刻的心间盈着满腔的感激之意。
虽是不知晓那两个丫鬟为何会叫郭哀“世子爷”, 可既是郭哀救下了自己, 她心里总比旁人救下了自己要更高兴些。
一回两回便罢了。
如今他还顶着黑雾火海救了自己第三回。
沈菀荏如何能不感动?
她抬起泪眼盈盈的眸子,哽咽着与郭哀说道:“多谢郭公子救下了我,菀荏惭愧,想问一句郭公子,可有瞧见我的贴身丫鬟?昨日她与我一起身陷火海,如今也不知怎么样了。”
美人泣声如怨如诉。
郭哀是正人君子,可并非圣人,便是再硬的心肠听得沈菀荏这般愁动心肠的哭诉,也总会于心不忍。
只是……
郭哀又往后退了半步,语调冷硬地说道:“沈小姐误会了,将您从火海救出来的人并不是我。”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未曾落在沈菀荏身上片刻。
恪守礼节,近乎避嫌。
沈菀荏泪意涟涟,还未曾弄明白郭哀话里的意思时,便见屋门处遮光的纱幔被人卷了起来,下一息,一身玄墨鹤纹锦袍的裴池便缓缓走了进来。
他步伐稳健,衣摆处绣着的苍松翠柏随着他的步调而摇曳生辉,衣袂翩翩,风姿绰约。
沈菀荏僵着身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裴池却不知从何处搬了只玉石月牙凳来,离着床榻一寸之隔的地方便坐了下来。
烛火衬出他一汪泓溪般的清亮眸子,蓄着笑意的俊朗面容上尽是温润和善。
可只有沈菀荏明白,他这张俊秀如玉的笑脸下是何等狠辣的心肠。
自己从前便被他骗过一回。
险些为了这事声名狼藉,毁了自己的闺中名声。
可他却似没事人般置身之外。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沈菀荏神色陡然变冷,眸光只落在了床帐之上,并不拿正眼去看裴池。
裴池见状则轻笑了一声,璨若曜石的眸子里并无多少恼怒之意,只听他揶揄着说道:“方才你对着郭哀时,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沈菀荏不答,当没听见裴池的话。
裴池嘴角虽还扬着一抹笑意,且眸光却陡然暗沉了几分,他凑近了几分,瞧了眼沈菀荏的手腕后,说道:“还好伤得不重。”
被个男人紧紧盯着自己的手腕,沈菀荏心里总是有些不自在,距离这样近,她也没法再对裴池熟视无睹。
只是想起昔年被他甩的团团转的伤心事。
总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那个丫鬟还活着。”裴池敛起笑意,如此说道。
见沈菀荏仍是像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
裴池心里也甚觉无趣。
她虽生的和那人十分相像,性子却似闷葫芦般难以捉摸,不及那人本分活泼明艳。
这回救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