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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作品:一个痴心妄想的暗卫| 作者:羁南|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2024-04-25| 下载:羁南TXT下载

苏蔚在外面跪了半个时辰,见时间不早了才抱着盒子往暗卫营走,而那碎掉的簪子也被她捡了起来,准备找个时间修复好。

还是还给主人吧。

苏蔚边走边想,直到看见首领才止住了思绪。首领正在训练,她肌肉线条流畅,每一拳都能打出空鸣声,见苏蔚慢慢探头进来,她也停止了动作。

“小九,你来了。”首领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她早就准备好了黄纸,就等苏蔚过来了。

苏蔚点了点头,她收拾了下心情,刚扯出抹笑头就被首领揉了揉,她听见对方轻叹一声:“不高兴吗?”

原本收拾好的心情顿时就消失了,苏蔚有些难过地把头抵在首领肩膀上,软声道:“有一点点不高兴。”

“只有一点吗?”

“嗯。”

苏蔚眨着眼睛,她和首领拉开点距离,低着头兴致不高:“先给我父母烧点纸钱吧。”

首领不逼她,带着苏蔚朝着暗卫营后院走。

那里有一块空地,在宫中其实不能烧纸钱的,但苏蔚刚进来的时候被梦魇到无法入睡,一到晚上就会被梦惊哭,首领带着她睡了好一段时间。后来为了安抚苏蔚,她告诉苏蔚,说后院那一块空地上可以看见她的父母。

幼时的苏蔚和首领一起坐在草地上,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这种事情做多后,苏蔚也自然而然认为这里就象征她父母,第一次祭拜也是在这里,首领发现后也没说什么,放任她去了。

苏蔚的父母没有坟墓,被杀那天晚上一把火烧光了她的家,父母的遗体也在那场大火中成为灰烬。

她蹲在地上,熟练把黄纸摊开,然后点燃,火光照映在她眼眸中,苏蔚把长命锁拿出来,慢慢摩挲着,感受着上面刻的字,首领站在她身后,给足了她空间。

“爹,娘。”苏蔚流露出平时不易见的委屈,“我在这里过的挺好的,不必挂念我。你们也要好好的……”

苏蔚双手抱臂垫在腿上,她把头埋在臂弯里,沉默地看着黄纸烧尽,她在原地蹲了一会儿,倏然开口:“首领。”

她站起身,把用手帕包着的玉簪碎片递给首领,她请求着:“能帮我把这簪子修复一下吗?”

暗卫之中唯一能够出宫的就只有首领的,苏蔚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她想了想还是准备找专业的人来。

首领看了眼这碎掉的玉簪,一看成色就清楚了:“主人赏的。”

苏蔚点头,她有些不好意思:“今日惹了主子不高兴,然后这簪子被甩了出来,我想着修复好再还给主子吧。”

“怎么了?”首领感觉苏蔚话里话外不太对劲,“发生了什么吗?”

苏蔚沉默着,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她要怎么说?

她什么都不能说。

首领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挥挥手让苏蔚先回去,最后她语重心长嘱咐了苏蔚一句:“切莫陷的太深。”

苏蔚乖巧看着她,顺从点头,但首领只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

她在原地待了一会儿,才天色黑了下去才悄然离开了暗卫营。

等苏蔚回去的时候,就发现主人现在不见她,不知为何她反而轻松了不少。

常理来说,她就应该守在暗处的,而不是和主人共眠一寝。

但她在外面还没站多久,内侍就走了出去,恭敬请她进去:“陛下说要见您。”

苏蔚勾了下唇,抱着盒子走了进去。

宿禾坐在供人休息的榻上,慢条斯理吃着切好的水果,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眸中平日不曾见的温柔:“孤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属下是主子的暗卫,一辈子追随主人的。”苏蔚老实跪在地上,她余光瞥到身侧的类似于套在脖颈上的链子,脸色微变。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是为她准备的。

就像是狗链一般。

“苏蔚呐。”宿禾走到她身边,让她抬起头,“孤今日对你发脾气了,不会生孤的气吧。”

苏蔚视线直勾勾和宿禾对视,她说:“属下不会的。”

“那就好呀。”宿禾轻笑了下,“你可让孤担惊受怕好久啊。”

宿禾说完眉目都弯了下去,她将手上叉着的水果喂到苏蔚嘴里,另一只手把那根链子拿了起来。

苏蔚视线也随之跟着主人的动作,她默默抱紧了手上的盒子,下一瞬那项圈般的链子就扣在了她脖颈上,另一端落在宿禾手上,不轻不重扯了下。

“主子。”

苏蔚愣愣抬头:“您这是?”

宿禾蹲下身,和苏蔚平视着,她手指挑开那个盒子,把匕首拿了出来,仔细看了看后又放了过去,她笑意更甚,温声道:“你不懂吗?”

“孤怕你不要孤了呀,就想把你栓在身边,不好吗?”

“苏蔚,孤其实不太在意你做什么,但是你要是有一点违背孤的心,是很让孤心痛的。”

宿禾说完站起身,她扯着链子,想让苏蔚跟着她过来。

苏蔚感觉有些不适,比以往更要不适,哪怕是蒙眼捂嘴都不会这么难受,她有些抗拒地跪在原地。

“你还记得孤得了一只老虎吗?”宿禾转过身,她一字一句道,“那只老虎就是被拴在笼子里面的,孤反而特别喜欢它。”

苏蔚迟疑了下:“我……”

宿禾也不恼,她走过来把盒子放在一旁,把苏蔚扶了起来,一步步带向后面的浴池中,想要做的事情苏蔚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不。”苏蔚急了,“主子,属下伤还没好,我——”

宿禾诧异转过身,她挑了下眉梢,抓着锁链的手用上了劲:“你不愿意吗?苏蔚呐,你是在拒绝孤吗?”

苏蔚摇头,她嘴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能想尽办法:“主子,等伤口再好一点吧。”

她身上那些伤还在用药,不然就会留下了不少的伤疤,往往泡在水里太久,第二日都极有可能会发炎起热的。

宿禾终于被苏蔚的抗拒惹的不耐烦了,她面上神色未变,语气俨然低了不少:“你不是暗卫吗?孤的话也没用了吗?”

她用力把苏蔚扯到自己身边,眼神是那样淡漠,随后她直直往水中走,苏蔚也直接跪在了地上,暗卫双手使劲,用力扒住湿滑的地面,眼看就要靠近浴池,苏蔚眼睛瞪大,突然用力挣扎起来:“我不要!”

宿禾动作一顿,困惑扭过头看向苏蔚。

苏蔚跪坐在地上,瑟缩着肩膀,她眼尾都红了,倔强地拒绝:“主子,我不要。”

“我真的不要——”

她还要怎么做呢?想要脱离这种情况,不想让主人误解她,苏蔚远离了,主人却不高兴了。

今日还是她父母的忌日,她不可以……不可以的。

苏蔚很少会哭,她被严刑拷问的时候,打的那么严重都没哭过,眼下却有些忍不住眼泪。

“主子……”苏蔚眼中祈求,“再等等吧,等等吧。”

宿禾静静看了她几秒,反而感觉有意思起来,她神色却露出担忧和愧疚,蹲在苏蔚身前,指腹擦去了她的眼泪,她单手捏着暗卫的脸,像是在哄着人:“别哭了,孤不逼你了。”

她伸出手抱住苏蔚,轻轻拍着她的背,她低声道:“陪孤出宫一趟吧。”

宿禾话语如此真切,连苏蔚都能听见主人的心跳,可那束缚在脖颈上的锁链不曾解开,随着她们的动作晃了晃。

.

次日就传出来宿禾生病的消息,而宿禾也让纪老暂且管理着琐碎的事物,其他的消息都会一并传给她。

宿禾没给自己留多少时间,纪老虽然处处看不惯她,但还是对这个国家有着留恋和热爱。

也在第二天,苏蔚简单收拾了一点东西,跟着宿禾一并出了宫。

同行的都是易容的暗卫,苏蔚只能辨认出首领和暗七,还有一些人……她应该是从未见过的。

“苏蔚,坐进来。”宿禾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来,言语中的威严无法忽略。

苏蔚本坐在马车外,她带着面具,衣领下是无法遮盖住的青紫痕迹。

昨晚主人用那锁链套着她的脖颈,苏蔚挣扎时摩擦出来的痕迹在第二日已经开始发青发紫,看起来触目惊心。

以至于首领盯着她脖颈许久。

苏蔚垂下眼眸,她兴致不高,摸着头像是起了热,昨晚模模糊糊似乎还梦见了父母,只是再也记不起长什么样子了,也不记得交谈了什么。

大抵是告诉她,他们过的很好吧。

“主子,这不合规矩。”苏蔚轻声道,“属下在外面赶着马车就行。”

宿禾促笑一声,像是在打趣:“孤让跟着过来,又不是让你做马夫的。”

苏蔚闻言便起身,把缰绳递给另外一人,她掀开车帘,跪倒宿禾身边。

“头抬起来。”

苏蔚顿了下,还是把头抬了起来,这样一来脖颈上的伤口便一览无遗。

宿禾“哎呀”一声,拿出药膏,轻轻揉搓在苏蔚的伤口上,她说着抱歉的话:“孤昨晚状态不太对,疼吗?”

“不疼的。”苏蔚抬起头,她说,“没关系,主人想怎么样就好。”

宿禾扬了下眉:“真的吗?”

苏蔚目光落在虚空一处,她“嗯”了声:“真的。”

她头好疼,整个人都没了劲,大脑也很迟缓的思考着,下意识回答着。

她疼吗?疼啊,可是不能说。

苏蔚要顺着宿禾的话,她眼眸颤了颤,有些出神的听着马车滚动的声音,很小很小,几乎要听不见了。

她被宿禾任意摆弄着,就像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跟着她的主人,被绑定在宿禾身边,一步步踏上了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