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涌上街头，全北颐的灯都挂在了帝京街头。连迎面吹来的夜风，都混杂着吃食的甜腻，和姑娘身上的脂粉香。(ｎｄｄｘｓ)•(co)
马车被汹涌的人群围堵其中，进退不得，一个不慎，车轱辘拐进了道边的沟渠，被死死卡住里头。任凭车夫如何挥鞭催马，都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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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要耗费多久？”云岫边扶姜央下车，边探头问。
车夫弯腰，握紧车轴又试着拔了拔。马车纹丝不动，他却闹了一身汗，拿袖子揩了把，回道：“轱辘叫石头缝卡死了，我一个人拉不出来，得在找些人来帮忙，怎么着也得要两炷香吧。”
这时间可够久的。
云岫恐姜央被密集的人流冲撞，便扶她去对面木樨树下的草棚里歇息，“这儿人少，姑娘且先在这坐会儿，等马车收拾停当在过去也不迟。您要有事就直接喊奴婢，奴婢都听得到。”
说完，塞给她一盏兔儿灯，自己提着裙子，颠颠跑回马车边查看情况。
眼下虽说是盛夏，入了夜，风到底兼了几分寒意。
姜央拢了拢衣襟，拿帕子掸了掸石凳上的灰，正准备坐下，边上忽然传来一声马儿的长啸。风驰电掣间，有黑影从余光中飞奔而来，“唰”地自草棚前掠过。动静之大，棚顶一排灯笼跟着猛烈摇晃。
姜央“啊”地尖叫，下意识往后急退。手上失了分寸，新买的兔儿灯“啪唧”落在地上。热烈的一簇火光熊熊燃起，如昙花乍现，转瞬便在夜色中枯萎凋谢。
好好一盏灯笼就这么毁了。
“哎呀！”姜央又心疼又气恼，仰头去寻那罪魁祸首。
那人做了坏事也没躲，就勒马停在姜央面前，翻转手腕，百无聊赖地甩着马鞭。一身粗衣难掩其挺拔身量，姿态潇洒，少年浪荡。
正是那位叫姜央耿耿于怀的卓家亲戚！
看来又是他的恶作剧。
从山庄跟到舟桥，还真是没一次见面是愉快的。
姜央暗咬贝齿，肚里的三味真火“蹭”地蹿到嗓子眼。余光扫过他侧脸尚未完全消去的红印，心里一“咯噔”，气登时虚了大半。
“你……你怎么在这儿？”
她低头绕着耳边的碎发，舌头因气虚而打结，眼神都跟着闪烁。红晕徐徐爬上她脸颊，被周遭的光晕染得浅淡，似隔纱看桃花。
恍惚间，似有一个春日，在她一低头的温柔间，悄然生长。
卫烬看在眼底，喉间莫名一阵干燥。
拳头抵唇轻咳一声，他若无其事地单手撑着马鞍，纵身跃下，掸了掸袖口的灰，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反问：“我怎么不能在这儿？沈姑娘做得了蒹葭山庄的主，难不成在这大街上，还能打人不成？”
姜央：“……”
也不知是这“打人”二字实在刺耳，她心虚得紧；还是他朝自己走来时，身上那股子似有若无的熏香太过扰人，姜央清楚地听见自己心跳漏了一拍，在续上时已惊若鼙鼓，隆隆的，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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