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不成!”
几乎是皇后的话音落地的同时,那厢反对的声音就跟了上来。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赌咒发誓,死也不肯迎娶姜家女的太子殿下。
四周又是一片沉默。
皇后嘴角抽搐,两手在广袖底下攥紧。若不是念着有外人在场,她恨不能一步上前,拎着这臭小子的耳朵,问他:“你又在犯哪门子毛病!”
皇后之怒,卫烬已经从她的眼神里充分感受到,清了清嗓子,只道:“两家的亲事已上达天听,母后就这么贸贸然拦下,岂不是欺君之罪?”
哟呵,逼他成婚是她的错,眼下不逼他了,也还是她的错?
皇后的眉梢也抽搐起来,以为卫烬是怕姜家觉得他们言而无信,害天家威严有损,才有此一说,便一挥大袖,宽慰道:“不用担心,本宫还未将此事告知你父皇,算不得欺君之罪。”
岂料这番好心,不仅没得到儿子的赞许,反听得一声:“啧。”
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啧”。
“父皇虽还没发话,可钦天监已经合过八字了,说什么嬿婉同心,天作之合,理当成一门亲。”卫烬仰头看着满树的合欢,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
他的母亲,他最了解,反应不过来的时候,说什么都不顶用,拿这些鬼神之事做文章,一拿一个准。
然而这回,母子之间的心意好像真连接不上了。
皇后眉心拧起大大的疑惑,茫然问他:“你父皇还没点头呢,钦天监合的哪门子八字?”
卫烬:“……”
很好,这下轮到咱们算无遗策的太子殿下捶胸顿足了。
怪道孔圣人不语怪力乱神,原来根本就指望不上嘛!
母子二人的眼神官司越打越糊涂,杨氏这个旁观者倒是先看明白了。
昨日灯会,那个赠给自己女儿玉佩的少年,依稀就是这副身形……
杨氏捧袖莞尔,上前做了个礼,帮他们打圆场:“臣妇听闻皇后娘娘近来很喜欢南缙的绮色海棠,今日便带了几株进宫,想和娘娘一块观赏,娘娘可愿移驾?”
说着她又上前一步,用只有她二人能听见的声量,低声点拨。
皇后紧锁的眉心这才终于松开,目光在两位“小祖宗”身上徘徊,“噗嗤”一笑,拍了下杨氏的手,欢喜道:“好,就依你,咱们去看花。”说罢,便携杨氏往殿内去。
其余宫人内侍紧随其后,很快,庭院内就只剩姜央和卫烬两人。
微风徐来,满树丝绒般的粉色合欢便如水波浮动,暗香袅袅。
一簇丝绒被吹到了姜央的鬓边,轻轻颤动,纤细柔软。她抬手取下,在指尖轻捻,眼尾余光落在面前着玄色蟠龙服的清隽少年身上。
刚进门的时候,她或许还能因为太过惊讶,而不知发生了什么。可站了这么久,她若还参不透其中奥妙,就当真是个傻的了!
是啊,除了当今太子,卓家还有哪门亲戚,能叫锦衣卫指挥使俯首称臣?
她早该猜到的。
“真巧。”姜央忍不住揶揄,“‘卓公子’今日怎么没去山庄站岗?”
卫烬扬了扬眉,也笑:“‘沈姑娘’今日不是也没去山庄练琴?”
两人互相梗着脖子别苗头,大眼瞪大眼,对视良久,皆忍不住笑出声。
缘分这东西啊,当真妙不可言。
明明是同样的人,强压着你去结识的时候,对方就是修罗夜叉,哪儿哪儿都不合心意。可一旦顺其自然,意外结交,便是良缘天赐,非卿不可。直叫人怨也无用,骂更无门。
卫烬无奈地摇摇头,望着面前的姑娘,拱手长身一揖,“在下姓卫,名‘烬’,字季怀,帝京皇城人士,敢问姑娘芳名?”
马后炮般的自我介绍,怎么看怎么多余,却又恰好弥补了许多不可言说的缺失。一种,他不希望存在的缺失。
惠风舒爽,她的身影和朝阳那点金色的光和热,全都在他漆深的瞳仁里。
姜央会心一笑,学着他的模样,亦屈膝回礼:“镇国公府,姜央。”
来日方长,还请多多指教。
下本《皇兄在上》,等我休息一下,准备好了存稿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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