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瑜试图围观梦魇之主与赫瓦尔的交流,可惜时间不等人。
梦魇之主的动作突然停滞，四周的一切都仿佛安静了下来。
赫瓦尔在外面拽她的脸，眼看呆不下去了。
虞瑜不甘心的看着她们。
她差一点就能听见赫瓦尔家的密辛了！！！
青年赫瓦尔明显察觉到问题,瞬间看向虞瑜。
她看见虞瑜渐渐虚化,立刻伸手来抓，“前辈！你又要离开赫瓦尔吗？！”
事发紧急，她甚至没来得及装难过，只有满心的惊愕和果断。
她飞来抱虞瑜，可惜只得了一场空。
空气中传来虞瑜的声音，“赫瓦尔,你长大后我还会来找你，你记得一定要把梦魇之主的事情告诉我，不然我……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四个字在空气中回荡。
赫瓦尔：“……”
*
虞瑜：“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赫瓦尔抱着手，就这么瞥着她，表情淡淡的。
虞瑜一看见她,就想到赫瓦尔抱着自己脖子撒娇的小模样。
赫瓦尔小时候的技能,她现在应该也会吧？
赫瓦尔眯了眯眼。
虞瑜立刻感受到了危机感，瞬间脱离梦境。
“哈喽，莫莫,你回来啦？”
赫瓦尔也从沙发上站起来,扫了眼购物回来的狼。
莫莫开朗的和虞瑜打招呼，然后背着大包小包上楼。
虞瑜刚要开溜,就被赫瓦尔抓了回来。
赫瓦尔：“跑什么？”
“说，这次你又遇到了什么。”
虞瑜大概简述,而后才道，“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赫瓦尔皱着眉，“怎么每次都是我,邪神还能是我老师？”
她表情很是阴沉，“还不如说邪神就是我，不然你怎么每次都能看见我。”
虞瑜：“我也每次都看见你老师啊。”
“万一邪神不要脸，知道你的弱点，故意变成你老师呢？”
赫瓦尔低着眸，眉头紧皱。
虞瑜其实还是很好奇，但也知道这个时候打扰赫瓦尔，容易挨揍。
她发现赫瓦尔牛奶没喝完，立刻端起来闻了闻。
奶味很浓郁，清新。
确实是牛奶啊？
赫瓦尔哪来的？
是林可给赫瓦尔倒的那种吗？
赫瓦尔回过神，就看见虞瑜拿着牛奶在那闻，像极了好奇的小猫。
她无言了一会，才似笑非笑道，“这么喜欢，给你喝吧。”
虞瑜回过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她把杯子放下，装成无事发生，“你哪里弄的牛奶？”
赫瓦尔挑眉，“你喝一口不就知道了？”
虞瑜是那种好奇心那么重的人吗？
她不是！
她硬气的放下牛奶，昂首挺胸的出了门。
“我明天再来找你。”
她不忘记预约，因为她真的很好奇，下次再进去，会不会遇到成熟的赫瓦尔？
那可是完全体呢！
她好好奇，成熟赫瓦尔会不会甜甜的抱着她脖子撒娇。
哎嘿。
*
出了门，虞瑜背着手慢慢的走。
光锥正是夜里，月光静静的洒在石子路上。
路边繁花正开，一排排种着虞瑜最喜欢的桂树。
经过普格里斯特殊培育的桂树，四季常开。
浅浅的花香幽远，走在路边，虞瑜的精神都舒坦极了。
赫瓦尔过去的经历，虞瑜已经基本知晓了。
史书记载的，她熟读于心。
史书没记载的，她也差不多了然。
林可的死，与梦魇之主的另外两个学生有关。
不出意外的话，当年赫瓦尔应该第一时间带着老师的尸体投奔梦魇之主去了。
只有在梦魇之主眼皮底下，那些人才不敢轻举妄动。
否则就会像虞瑜在时那样，一波接一波的刺杀。
如果不是虞瑜护道，赫瓦尔就凉了。
所以，当初的赫瓦尔明显在蜃天树境呆过很长一段时间，比恩斯也是那时候认识的。
而比恩斯是赫瓦尔的‘师姐’，她的老师应该是林可的师姐之一。
当初虞瑜从没想过，林可的死法会是那样。
在外面意外被刺杀，和当着赫瓦尔的面被刺杀。
杀伤力是两个等级。
那时候赫瓦尔才刚刚传奇。
她才二十岁。
她刚刚办了精彩的大案，带着满腔倾诉欲回来和老师秉烛夜谈。
结果……
比恩斯会死，一点都不冤枉。
寻求梦魇之主庇护，对赫瓦尔来说，显然并不是什么舒心的结果。
她对梦魇之主有怨。
后来大概发生了什么，虞瑜也没再猜下去。
她到家了。
“老师！我想喝牛奶！”
她人还没走进来，就大声的喊道。
钩吻正闲适的靠在沙发上，腿上架着一本眼熟的书。
闻言，她将书收起，站起身。
瞥了虞瑜一眼，她走到冰箱前拿了一杯果汁出来。
“明天。”她说。
虞瑜接过果汁，满意的小口抿着，“老师，你猜赫瓦尔……”
说了几个字，虞瑜警觉的看了看外面，然后和刚坐下来的钩吻小声嘀咕。
“她老师是在她面前被刺杀的。”
钩吻无动于衷，只是靠在沙发上，拿出书继续翻看。
“小赫瓦尔好会撒娇，好可爱。”
“她好可怜啊老师！”
“她才二十岁就没有老师了！”
“老师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钩吻嗯了一声。
虞瑜抱着她脖子摇晃，“然后呢？你别光嗯啊？！”
钩吻换了个姿势，终于抬眸瞥了她一眼，“很可怜。”
虞瑜：“？”
“你敷衍我！！！”
钩吻：“……那你要听什么？”
虞瑜无辜脸。
钩吻无语，“她若是可怜，其他人算什么？”
虞瑜嘀咕，“那是现在。”
“跟我心疼小赫瓦尔有什么关系？”
钩吻嘴角扯了一下，没说话。
虞瑜也放下了这个问题，钩吻根本不和她共情。
不过指望钩吻觉得赫瓦尔可怜，显然也不大可能。
反正现在修就在嗤之以鼻。
虞瑜扫了眼钩吻的书，忽然停下。
她定睛一看，陷入了沉思。
“老师，你趁我不在偷偷看本纪。”
钩吻腿上的书，居然是打印出来的《钩吻本纪》。
虞瑜版.jpg
虞瑜暗戳戳，“老师，你偷偷看我写的书。”
她像八爪鱼一样，此时正从背后趴在钩吻肩膀上，用眼神示意。
钩吻微微偏脸，嗓音恬淡。
“我还不够光明正大？”
虞瑜盯着本纪，正好看见自己大段大段的抒情散文。
钩吻在这一页停留很久了。
虞瑜刷的将书合上，难得老脸一红。
“老师，先别提这个，我师祖呢？她去哪了？”
钩吻瞥她，揶揄道，“你师祖让你给她也写篇本纪。”
虞瑜惊愕，“不要了吧？”
普格里斯本纪多长啊！
普格里斯的嗓音远远的传来，“嗯？”
“小虞对师祖有什么意见吗？”
钩吻眼里尽是戏谑。
虞瑜：“……”
“那我觉得老师也要写，她自己老师，她怎么能置身事外呢？！”
普格里斯觉得很有道理，“可以。”
虞瑜又立刻加码，“还有师祖祖，师祖祖的本纪也该重修一遍了。”
普格里斯思考，“……那还是算了吧，老师不在意这事。”
虞瑜眼睛一转，结果发现夜莺不在，没法制裁普格里斯。
“老师！”
“我回来了老师！”
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落向门外。
她们看见时飞速跑来。
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她的自信跑来了！
时，阿猫阿狗排名第十，据说因想在空间设置陷阱，导致实验失败，流落虚空两千年，最近才找到老家的信号。
一看到她，虞瑜立刻换座位。
她在普格里斯看破的眼神下，贴着普格里斯坐下。
时已经飞扑到普格里斯身前，半跪着道，“老师！我已经把虚空中，所有我能通知到的施法者都通知了。”
“如果不出意外，她们会陆续返回希瓦。”
“希望老师能派人接应一番。”
她说完正事，立刻开始哭诉，“老师，我好想你……”
虞瑜听的想翻眼睛。
这怎么像在外面挨揍了，回家找麻麻哭诉呢？
她将普格里斯的腰一抱，强势彰显存在感。
时果然看见了她。
她愣住了。
“这是……师姐的新弟子？”
虞瑜抱紧小白的腰，然后才假笑道，“你认识我老师？”
你不是在说废话。
谁不认识狗钩吻？
时在心里腹诽，眼睛却像钉在虞瑜手臂上。
她没记错的话……
老师固来光风霁月，虽然温柔可亲，但实则很难靠近。
别说抱了，时长这么大，老师都没牵过她一次手。
她拜师的时候才十二岁！！！
凭什么虞瑜可以？
就凭她是钩吻的弟子？
时不动声色的道，“老师不喜欢拥抱，你不要为难老师。”
虞瑜：“？”
她看向普格里斯。
普格里斯也侧脸，瞥向虞瑜。
虞瑜这次更过分，她直接拉着普格里斯的手也揽在自己肩上。
“你眼睛坏了，她看起来哪里像不喜欢了？”
“她明明喜欢的不得了！”
普格里斯本来已经开始嫌弃了，此时只能稍微克制一下自己。
但时没错过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嫌弃，连忙呵斥道，“师姐，你看看你学生？”
“就算她想和老师亲近，也不该这么不知礼啊！”
时承认她酸了，但这是她酸不酸的问题吗？
谁看了能忍得住？
凭什么啊！
钩吻不过拜师早，她的实力都是老师给她开的小灶。
她凭什么独得老师眷顾？
现在她学生也想这样？
但凡有一丝机会，她都不想出现这种事！
看了眼明显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小十，钩吻只淡淡的道，“哦？”
时残存的本能瞬间抑制住她的话语。
她转而道，“老师，你也不用太宠溺小辈吧？”
可惜的是，对钩吻的畏惧，让她无意识降低了对普格里斯的敬畏。
她看见端坐的女子被迫搂着徒孙，但那平静的眼神，却也不带任何感情。
她道，“你见过十二、三十七、七十二她们了？”
时瞬间恢复了恭顺，半跪在地上道，“还没有。”
普格里斯点了点头，语气自然，“她们都出师了。”
时一愣，随后如晴空霹雳，仿佛天都塌了。
“老……老师……”
虞瑜却觉得普格里斯还是委婉了点。
不如直接说‘你被出师了！’
普格里斯听见了，她瞥了虞瑜一眼，揉了揉虞瑜的脑袋。
虞瑜无所畏惧。
时表情委屈极了，“老师……你怎么不要我们了？”
普格里斯想抱手，刚动一下就被虞瑜把手拽住，她只能暂时放弃这个姿势。
依旧维持着端庄肃穆的坐姿，普格里斯微微往后靠，语气舒缓，“因为我想。”
时一时语塞，准备的话语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老师你怎么能这么任性呢？
虞瑜看着几乎复现的一幕。
当初盲她们就这么痛哭流涕，抱着普格里斯大腿哭了半天，才出去。
虽然都看起来特别伤心，但虞瑜总在十二伤心的表情下，感受到几分放松。
难道是因为能够摆脱钩吻的阴影？
看见痛哭流涕的时，虞瑜美滋滋的欣赏。
她就喜欢看这个。
钩吻瞥了眼，又拿出本纪来，逐字品味。
只是唇角，到底多了点点弧度。
普格里斯在这种时候还是很温柔的，比如她可以任由对方抱着她腿哭半天，都不带说话的。
虽然虞瑜知道，她一说话时就能接话。
你要说她无情也不是不行（？）
刚这么想着，普格里斯就把手收回去了。
时的哭声一停。
虞瑜立刻又强行把普格里斯手拽出来。
犹嫌不够，她干脆学着赫瓦尔的姿势，抱着普格里斯的脖子，“师祖~~~”
黑袍女子带着一贯的冷淡表情，信步走入大门。
忽然她看见这一幕，有点搞不清楚情况。
普格里斯嫌弃坏了，看见夜莺，“老师你回来了？”
时的哭声都微弱了许多，不敢大声。
虞瑜大声，“师祖祖，你回来啦！”
夜莺点了点头，“你们在做什么？”
她已经坐了下来，正好避开时，坐在了钩吻旁边。
瞥了眼地上的人，发现根本不认识，夜莺便看向普格里斯。
普格里斯风轻云淡，“是小十，我让她出师。”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时的哭声都快消停了，流泪，但不太敢流泪，害怕。
夜莺一眼就看出她的惧怕，颇有些嫌弃，“胆子还没有小虞大。”
她随手一挥，将人丢出去，“一点眼光都没有。”
普格里斯：“……嗯，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比如，”她思虑了两秒，“她这次不就能在虚空中联系其余施法者吗？”
她本来准备帮她恢复精神海后，再让她出师。
谁知道虞瑜这么小气，一点都惹不得。
这么说着，普格里斯随手一个讯息甩给小十。
虞瑜突然疑惑，“她名字是不是师祖你起的？”
时？十？
普格里斯嗯了一声，“怎么了？”
虞瑜：“……”
还好钩吻自带名字，不然谁知道会变成什么。
万一好大徒叫做‘小一’怎么办？
普格里斯敲她脑袋，“你就会腹诽你师祖，我告诉你……”
她还没说完，虞瑜已经转换阵营，坐在了夜莺和钩吻中间，半靠着夜莺，一脸严肃。
“师祖祖。”
夜莺饶有兴致的嗯了一声。
虞瑜一脸严肃，“师祖说她想帮你重新编纂一本传记，就像我给我老师写的一样。”
普格里斯：“？”
夜莺做出意外的表情，随后看向普格里斯，用欣慰的语气道，“小白有心了。”
普格里斯：“……”
钩吻演技差，她居然溢出了一点笑，瞬间被普格里斯盯上。
普格里斯面无表情，“说的好，想来钩吻也能给老师我编纂一份传记吧？”
钩吻正色，“是，老师。”
普格里斯：“？”
夜莺一听，眼神瞬间更有压迫力了一些。
你看看钩吻，你再看看你。
普格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