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剩两人。
卫陵走到床边，止步在一臂之外，低头看向正睡的人。
被褥围拢中，她双眸紧闭，额发微乱地侧枕着睡。一副安静的模样。
如今身份受限，他想光明正大地单独见她一面都难，再多说两句话，她就怕被人发现他的心思，更有意躲他。
遑论是亲近。
他已经有好一段时日，没这样离得近地看她。
此刻人在眼前，担惧消弭，剩下的便是再难压抑的思念。
卫陵不禁俯身，想要伸手去摸曦珠的脸。
一点点的接近，却在将要触碰上那被酒酿晕染微红的面颊时，清醒过来，倏地收回手。
若是她被惊醒，今夜他在此处的事便难说了。
只要她没事就好。
他此次过来，本就是担心她的身体。
卫陵最后再看她一眼，便要离开此处，可就在转身那瞬，遽然对上一双睁开的明眸。
她醒了。
她睁眼地太快，甚至让他闪身退避都来不及。
卫陵望着她直直盯着的眼神，就连气息都屏住，脑中空白一霎后，迅疾思索起应付的缘由。
可在这念生出时，他就看到她眸子微弯地朝自己笑。
“三表哥。”
绵软低哝的声音，似被糖浆裹住。
曦珠从来不会这样对他说话。
这是清醒的？还是醉的？
卫陵从甜腻的声和笑中抽神出来，冷静地看向她，不过片刻，便确定人还是醉的。
他缓过一口气，就见她忽地坐起身，浓密弯曲的长发披散在纤弱的肩侧，衣裳前襟也微乱松散，露出小片洁白的肌肤。
似外间的落雪。
卫陵僵住身体，唇角也绷紧，不能再动分毫，想要移开眼，渐深的眸色却忍不住停留。
直到手被拉住，他才回神。
曦珠沉在醉意里，隐约看到一个人在床畔，就如同她重病时，看到的那个影。
睁开眼，果然看到是他。
又是梦吗？
“你怎么来了？”
她一下子高兴起来探身过去，拉住他垂落的手指。
她就那样仰着一张被酒熏染红的笑靥看他，娇嗔着来牵着他的手。
不再是淡漠和冷言。
卫陵不觉被那轻微的力道，拉地朝前一步。
愈近，更能看清她的面。
无一点脂粉，干净的眉眼尽是笑意。
此时，她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随着方才的动作，被褥往下滑落，她身上的幽香丝丝缕缕地勾缠而来，卫陵喉结滚了滚，呼吸沉重几分。
垂眸间，手指抽动下，反握住了她的手。
落于掌中，是那般柔软。
“曦珠。”
喟叹声，他轻唤出她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