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呃……所以姑娘……您、您就这么……呃……就这么给了他一巴掌？”
马车内,云岫双眼瞪如铜铃，不可思议地望向姜央。一时间忘记自己手里还拎着茶壶，壶嘴口倾泻而下,细细的一注温茶险些灌到白瓷杯外。
“哎呀，也不是给了他一巴掌，就……就……”姜央左右转着眼珠,指尖不住揉捏绣帕两角,一圈一圈往手指上绕，越说越心虚，声音都跟着轻了不少,到最后都快听不见,“就顺手把书拍他脸上了……”
“这不就是给了他一巴掌？”只不过一个用的是手，一个用的是书罢了,有什么区别吗？云岫歪下脑袋,一脸天真地把姜央望住。
姜央被她盯得头皮发麻，面颊灼热，越发不安地搓揉手里的绣帕，嘴却还硬着：“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云岫追问。
“就、就、就……”姜央咬着樱唇干着急,两弯柳眉几乎搅到一块儿。知道自己理亏，可名门贵女的尊严不允许她就这么轻易低头,支支吾吾只半天憋出一句,“就那里嘛！”
云岫忍不住低头轻笑。
她不傻,跟在姜央身边这么多年，如何不懂她要强的心性？要姜央承认自己是因为偷窥旁人睡颜被抓包，心虚了，还不如拎一斤大骨头棒子，努力去教狗如何从嘴里吐出象牙！
不过反应如此之大,大到“打人”，饶是云岫也狠狠吃了一惊。
“姑娘，要奴婢说，您若是当真那般厌烦那位卓家表亲，不如直接将人赶出山庄，一了百了。他要是赶回来，咱们就乱棍给他打出去。打一次不够就打两次，打服为止。”云岫边出谋划策，边将沏好的茶塞到姜央手里。
姜央听完，眉间愁云更浓。
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不假，把人撵走，一劳永逸。
说到底，山庄是她们师门的私人地盘，卓家权势在大，手也伸不了那么长。姜央也不是没动过这个念头，只是每次一想到，心就莫名空落落的。说不清为什么，但就是会这样？
究竟怎么一回事？不过同他多待了几日，且还是那样讨厌的一个人，她竟还生出几分不舍来。
可就算要撵人走，也得在见上一面吧……
细算起来，他们相识也有些时日，每次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无言冷暴力，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能闹得不欢而散，竟是从未心平气和地好好说上几句话。
姜央揉了揉额角，侧倚着车壁无声轻叹，眉心缓缓攒起一个细微的小疙瘩。
马车驶进舟桥，灯火愈渐喧嚣。车盖上挂着一圈五彩排穗，随马车悠悠摇晃，在光影中有节奏地款摆出绚烂弧线。
她仰头瞧着，心绪随之起伏不定，启唇敷衍了句：“擅用私刑是犯法的。”边说边顺势便将茶盏推还回给云岫，撇开脑袋，在不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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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帝京城内有灯会，火树银花一路从舟桥蜿蜒至天街。
到处都